在他看來,陸輕歌胸口中了一刀,恐怕是活不成了,就算他現在得罪了鎮北王府,隻要態度端正、低三下四道個歉。
再扯出親妹妹皇後娘娘的虎皮,又有兒子當擋箭牌,鎮北王府也不可能為了個死人,和他不死不休。
杜允康可不知道他老爹的打算,心疼地擰起眉頭:
“青戈胸口中了一刀,爹,你太狠了。”
“我隻是……隻是找個人做做戲,嚇唬嚇唬她,哪裏曉得她那麼虎,敢綁了我當人質。我……”
“找,沿著血跡去找!”
戈二厭惡的看了一眼杜尚書,沒心思再聽廢話,無論是做戲還是嚇唬,主子被杜尚書抓走,受傷失蹤已成事實,就這梁子結下了。
他大手一揮,清點了十幾個手下沿著血跡分散而去。
仇怨可以慢慢算,當務之急是主子的安危。
也不知道主子傷得重不重,有沒有遇到危險?
而且,他心中還有著另一種顧忌。
此時晨光已露魚白色,他必須趕在朝陽東升之前找到主子,否則,讓其它人發現鎮北王府還有如此多的私兵,捅到皇帝老兒那裏。
又是一宗罪。
保戈衛不善追蹤,戈甲便留下來,硬邦邦地說:
“杜公子,是你扶著你爹走,還是讓我來代勞?”
“不用,我來就好!”
杜允康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老爹要是落在保戈衛手上,肯定會有一番苦頭吃。
終究是自己的父親,他又恨又怨又不忍,咬咬牙,扶著老爹回到杜家。
他沒敢往正院湊,生怕爺爺奶奶和娘親擔憂,也怕人多口雜被旁人得知老爹的無恥,於是,他便提議原路返回密道之中。
這正和戈甲之意。
他也不想鬧出滿城風雨,畢竟主子的身份挺敏感的,要是被人知道她還活著又受了傷,還不知道多少牛鬼蛇神跑出來,撿便宜,下絆子。
地牢裏又熱鬧開來,陸輕歌躺過的稻草床,迎來了它新一任主人杜尚書。
戈甲把杜家父子扔在裏麵,自己則安排人去通知陸管家等人。
杜允康一邊給杜尚書上藥,一邊苦口婆心地數落他。杜尚書被自己的親兒子數落成孫子,頭疼加傷疼,幹脆老臉也不要了,嘴裏哎喲哎喲地叫著疼。
“閉嘴吧爹!”
杜允康更煩了,他腦袋裏麵一陣一陣地抽痛。
一方麵,他擔心陸青戈。一方麵,他著實擔心老爹的下場,真真是愁死人了,感覺時間過得比蝸牛爬行還慢。
這邊,戈二帶人沿路追主子,可是,血跡到了京城大街便沒了。
他也頭疼,站在路口看著四通八達的街道,竟有一種人海茫茫,不知該如何找尋的感覺。
沒錯,這些年來邊關無戰事,大梁國正值盛世,京城繁華似錦,一條大街聯通無數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