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內光線黯然,月光從窗外投射進來旖旎了一地。
男人的話音剛落下,冬夏微微一頓,仔細看了一遍確定沒紮歪,抬眼就撞見了他含著笑意的視線。
逗她呢。
她克製的看了他一眼,吐槽:“燒傻了吧。”
陸河勾了勾唇。
他靜靜看著女人的麵容,壁燈暈散出了柔和的光,將她線條分明的輪廓映襯得有些柔和。
她的瞳仁很亮,正與他對視著。
冬夏默了半響,別開了視線,站起身,微動唇:“你睡吧,我守著。”
這句話其實本身沒有多大的含義。
可是從女人的口中輕緩溢出,加上環境的原因,莫名讓空氣增添了幾分暗湧。
陸河的眼眸暗了幾分。
冬夏同樣也察覺到了異樣,她自己頓了下,又補充多了一句:“我是說,守藥水。”
說完,又莫名覺得這句解釋有些多餘。
她一時覺得尷尬,去看了一眼靠在床上的男人,見他薄削的唇有上翹的痕跡,抿唇:“笑什麼?”
陸河凝視著她,緩慢的吐出一個字:“你。”
在笑她。
冬夏怔愣了兩秒,耳根有些燒紅,繃唇:“睡你的吧。”
她轉身離開了臥室,反手把門帶上了。
見狀,男人輕笑了一聲,黑亮的瞳眸在暗影中猶如瑪瑙石一般閃爍。
冬夏回到客廳,從包裏掏出手機給邢星發了條短信,怕她擔心,就如實告訴了她現在的情況。
誰知短信發送成功沒一會兒,邢星的電話就炮轟過來了。
電話剛接通,她有些錯愕和不解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怎麼會在陸河那兒?”
冬夏簡單的解釋:“他生病了。”
話落,那一端默了半響,邢星幽幽的道:“屁,他哪是生病,分明是想見你。”
桐城那麼多間醫院,那麼多著名的醫生,陸家又是名門望族,怎麼可能連個私人醫生也沒有,分明就是心懷叵測。
邢星能看得出來的東西,冬夏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其實她和陸河兩人都明白,隻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也不戳破罷了。
不管是因為本身職業的原因,還是摻和了其他私人感情,她今晚都會過來,都不可能會漠視他。
電話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邢星已經轉移了話題:“你今天讓我幫你調查的東西,我已經查到了。”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李妍嫁給叔叔以前,有過一段婚史,聽說是因為女方嫌棄男方收入,加上她本身花錢開銷較大,經常爭吵打架,最後男方忍受不了提出了離婚,孩子歸男方撫養。”
冬夏皺眉,想起白天在醫院的畫麵,眉心醞釀著一絲煩躁。
邢星又說:“還有就是,聽當地的人說,李妍在嫁給叔叔以前謊稱自己不是二婚,結婚之後被叔叔知道了真相兩人吵過一架,後來是因為李妍剛好查出有了身孕,兩人才沒有撕破臉。”
話音落下,她遲疑了一會兒,“冬夏,我覺得這個李妍不是什麼小角色,你要記得提防著點。”
冬夏嗯了一聲。
其實她現在已經有預感了,白天李妍看她的那個眼神,估計隔沒有多久,她就會找上門來了。
看吧,這個社會上有些人就是這樣,在嚐到一點兒免費的甜頭之後,想的不是別的,隻會是得寸進尺和變本加厲。
聊了幾句,電話就掛斷了。
冬夏坐在沙發上緩了一會兒,揉太陽穴的時候,無意碰到了擺在旁邊茶幾上的相框。
她把倒下去的相框扶了起來擺正,看清上麵的照片時,整個人僵了僵。
照片是一張全家福。
一共四個人,前麵站著兩個年紀相仿的小男孩,其中有一個是陸河,後麵站著的兩人應該是陸河的父母。
另一個小男孩和陸河長得有些相似,應該是哥哥或者弟弟。
但是,她怎麼從來沒有聽外界說過,陸家除了陸河以外,還有其它的兄弟呢?
而且……
冬夏拿起照片,她皺眉盯著陸河的父親,很眼熟又很陌生。
她應該是在哪裏見過這個人才對。
想了一會兒,腦海裏麵還是無跡可尋,根本記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這個人。
她隻是隱約模糊的記得,前些年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在報紙上看過一篇國內的報道。
報道的內容和名門陸家有關,都是幾個知名媒體人,猜測陸家掌舵人陸擎遠的死因,也就是陸河的父親。
有人說,陸擎遠是車禍事故意外身亡。
也有人說,陸擎遠是遭遇了綁架撕票去世,隻是被陸家龐大的背景壓了下來。
還有人說,陸擎遠生前患有嚴重的抑鬱症,是自殺身亡。
各有各的猜測,各有各的理論。
隻是那篇報道刊登沒有多久,就全部被撤回,相關的媒體人和出版社也被封殺了。
以至於後來,再沒有人敢在網上公然談論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