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門口突然湧進來了二十幾個穿著武裝持槍的人。
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黑色麵具,看不清臉,一下就把陸河他們幾個全都包圍住了。
頃刻一瞬,工廠內陷入了死寂僵持的氛圍,空氣之中都是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蘇秦察覺出了他們的身份,麵色緊繃,眸子晦暗,微微啟唇吐出了三個字:“雇傭兵。”
聞言,陸河眸色一沉,本能的讓冬夏躲到了自己的身後,犀利暗沉的視線梭巡了一圈。
沈一航有些訝異,他不知道周井然從哪裏請來了這麼多雇傭兵,不過他知道,媽的,他們完蛋了。
現場二十幾個雇傭兵手裏舉著的自動步槍槍口都筆直瞄準了他們,他可能稍微動一步,就會立馬變成馬蜂窩了。
周井然果然還留有一手,所以他剛剛的所有表現都是裝出來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讓他們放鬆警惕。
冬夏看到眼前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心頭“咯噔”一跳。
她的心髒已經懸到了嗓子眼,抓住男人手臂的手不自覺緊了緊,但是麵色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慌張。
她就是再怎麼的害怕,也不能表現出來讓敵人嘲笑。
陸河察覺到了,反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低聲安撫:“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冬夏同樣握緊他的手,她眸子複雜,一臉執拗,要他保證:“你也不能有事。”
“嗯。”
男人看了她半響,淡淡的從嗓子裏發出了一個單音節。
周梅同樣是被蒙在了鼓裏,她完全沒有想到周井然還留有一手,原本還以為他們已經輸了,但是現在又看到了希望。
思及此,她看向許冬夏的眼睛裏多了幾分恨意和凶狠。
她陰陰涼涼的開口:“哥,我隻要許冬夏。”
話落,陸河麵無表情的臉上透露出了絲絲滲人的寒意,他的瞳仁就像一個漆黑的無底洞,根本望不到盡頭。
冬夏亦是冷靜迎上周梅的目光,臉上並沒有預料之中的畏懼後怕。
周梅氣極了,真的恨不得當場撕碎女人這張冷靜自傲的嘴臉,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居然還敢用這種眼神看她。
她倒要看看,接下來她要怎麼跟她哭著求饒。
周井然倒是覺得很有趣,正常的女人一般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嚇哭腳軟吧,沒有想到這個許冬夏非但不害怕,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跟周梅對視,真的是很容易勾起男人對她的保護欲。
隻是可惜了,可惜她是陸河的女人。
周井然緩緩的看向冬夏,眼底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莞爾笑道:“許小姐,現在他已經不能保護你了,你又何必跟著他受折磨呢,不如你過來求求我吧,興許我高興了,可以放你一馬。”
周梅臉上笑容一僵,她錯愕的看向周井然,震驚:“哥!你如果放過她,我們都隻有死路一條。”
周井然無動於衷的看著冬夏,仿佛是在等她回答。
周梅暗暗的攥緊了拳頭,恨恨的瞪著冬夏,覺得這個女人就是一個狐狸精,把她身邊喜歡的人都給迷惑了。
冬夏對上男人帶著一絲刺探意味的眼眸時,下意識皺了皺眉,心裏有些抵觸他這樣赤裸裸不加掩飾的眼眸。她不知道男人是在耍什麼花樣,臉上並沒有絲毫的輕鬆和慶幸。
她抿唇,吐出兩個字:“我不。”
空氣寂靜了一霎。
沈一航沒有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周井然臉上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冷靜,他笑了起來:“很好,有骨氣。”說完幽幽的去了一眼她身旁的男人,挑眉:“既然這樣,你就跟他一起去死吧。”
陸河淡然自若的看著他。
周井然看到他這副無所畏懼的模樣,嘴角的笑容慢慢收斂了,不知怎麼的,心裏沒有絲毫的成就感。
明明男人已經栽在了他的手裏,可是仍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看著他的眼神隻剩下憐憫。
他驀地攥緊了手裏的槍,心口有一團無名的怒火在肆意的燃燒,好像快要把他整個人都吞噬了,他的呼吸變得愈加的沉重,眼前忽然浮現出了唐婉嬌俏的身影。
耳畔是唐婉的聲音,她說她特別喜歡陸河,她說這輩子非陸河不嫁,還有她倒在他懷裏奄奄一息的時候,告訴他這輩子都不可以傷害陸河。
眼前全部都是唐婉笑著的畫麵,還有她癡迷看著陸河的畫麵。
一幕一幕,都像是一把鋒銳的匕首,一下一下紮在他的心頭,鮮血淋漓。
周井然渾身不可抑製的顫抖了起來。
耳畔的聲音如同夢魔一樣久久不散,他怔怔的退後了一步,忽然抱住了腦袋,蹲在地上痛苦的嘶吼了一聲:“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