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汙和血跡已經混為一塊了。
他半跪在床尾，擰開一旁的消毒藥水，不太熟練的用棉球蘸取了一點，替她擦拭著髒汙，消毒水碰到傷口上有些疼，她疼的蜷縮了一下腳心。
沈擎夜頓在半空，許久，他連呼吸都放輕，用更小的力道替她擦拭，直到擦得幹幹淨淨的。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給她貼好創可貼，這才走到床頭，檢查她額頭上起的一個小包，這個隻能用冰毛巾，然後靠自己消除了。
朦朧中，顧漫漫感覺一隻手很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她的額頭，不一會兒，額頭上有些發涼，她太累了，沒力氣睜開眼皮看看這隻手的主人是誰，也沒法看他到底在做些什麼。
沈擎夜目光深沉的望著她沉睡的容顏。
她其實一點也不醜，不然怎麼會讓他這麼心動不已呢？
昏暗的燈光下，她紅唇粉粉，勾人的嘟起，他被蠱惑了心智，傾身低頭，緩緩閉上眼，卻在彼此呼吸交織在一起的時候睜開了眼。
錯開了紅唇，薄唇落在她額頭上，抿緊，喉嚨滾動，“你就當騙騙我不行嗎？”
非要把話說得那麼明白，是想傷死他才甘心嗎？
不過。
“就這麼綠了他，貌似也還不錯。”
沈擎夜摸了摸下巴，玩味一笑。
許久，他一直等到她額頭的毛巾不涼了，又去換了一根毛巾過來，一晚上折騰了好幾次，直到肉眼可見她頭上的包消退了不少，他才鬆了一口氣。
“你可是折騰死老子了！”
他朝著床上的人這麼說，她也不醒，沈擎夜擰了一把她臉，見她臉上紅了一塊，這才滿足了他的惡趣味走了。
……
第二天．
顧漫漫在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下醒來，她一下子從床上醒來，記憶還停留在死裏逃生的那一幕，心跳不由得加快，瞪大眼看著周圍。
是夢啊！
顧漫漫揉了揉額頭，忽然‘嘶’了一聲，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側目，看到手機都震動著快要從桌子上掉到地上了，趕緊一把捧住。
一眼看去，是她熟悉無比的號碼！
淩晏塵給她打來的！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她的手機號？為了躲避沈擎夜她可是把手機號都換了，到底他是怎麼獲得她現在手機號的？
顧漫漫一陣糾結，昨天她都跟他說了那種話了，他還打給她做什麼？
抿唇，劃開了手機屏幕。
“……”
對麵是一陣沉默。
顧漫漫捏緊手機，她知道他在那邊聽著，呼吸亂了一個節拍，她拚命找回聲音來，“淩總，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又是一陣沉默，顧漫漫都在想是不是他給她打過來的時候，忽然。
“昨天，你不是說要感謝我嗎？”
“……”
睡了一覺，顧漫漫都快忘了這件事了，她貌似真的說過感謝他的話了，但是他大清早的給她打過來難道就是為了聽一句她感謝的話？
她硬著頭皮又重新感謝了一遍，“感謝淩總大恩大德，我和我家裏所有人都感謝您！”
髒汙和血跡已經混為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