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忍著渾身傳來的劇痛,用盡全力抬起頭,全身經脈中的內力翻湧著傳到手中的刀柄上。他的小腿顫抖著站了起來,紛飛的白鳥擋住了他的視線,但他依舊能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燕無名。
“喝啊!”
張仁傑的嗓子裏爆發出一聲怒吼,一刀向前貫穿而出,鋒利的刀刃在空中劃過,數道刀鋒毫無章序地閃爍著。他的內力迅速湧進了整把苗族之刀,刀刃消失不見,連殘影都無處尋覓,但四周的空氣一緊,仿佛要將人窒息。
此刀可破空!
燕無名看著迎來的刀刃,也嗅到了一絲壓抑致命的氣息。他的瞳孔一緊,不由得下意識地放鬆了手中控製錢阿燕的內力,放步向後退卻。
刀鋒一下一下地撕裂著他麵前的空氣,像是恐怖的毒蛇露出了它的獠牙,吐出了死亡的氣息。
此刀可斬氣!
唰!
燕無名的瞳孔不可置信地猛然瞪大了,一束刀鋒瞬間劃開了他慘白的麵頰,殷紅的鮮血噴了出來。
一顆顆血珠灑在空中,他的身體一僵,內力就好似被凝固一般變得無法控製。
“血……我的血……你們想要拿走我的血!”
燕無名的神情好似陷入了癲狂,他呆滯地抬著手,嘴裏怔怔地自言自語。
“不準你們拿走我的血!”
他大吼一聲,內力在一瞬間爆發出來,錢阿燕的身體一激靈,從白袍中湧出了密密麻麻的白鳥,覆蓋了整個巷道。
張仁傑再也承受不住了,再度癱軟在地,無法向前揮出一刀。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將苗族之刀插在地上,竭力控製著自己不要倒下。
數不清的白鳥撲扇著翅膀,盤旋著在他四周飛舞,他身上不斷有血珠湧出,漂浮在空中。
苗族之刀被他用力地握在手裏,劇烈顫動著,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停下。
張仁傑感覺自己全身傳來的劇痛正慢慢地消失,但他的四肢已然麻木。他緩緩地睜開雙眼,眼前是一片黑暗得深不見底的巷道,白鳥已經消失,而燕無名也同樣不見蹤影。
他虛弱地四下望了望,周圍平靜如初,除了地上躺著的橫七豎八的禁衛軍屍體,好似平靜如常,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他深深地喘了口氣,確認沒有威脅後,一下子躺倒在了地上。
遠處,傳來了禁衛軍的馬蹄聲。
在陷入昏迷前,他聽到幾個禁衛軍匆匆來到了他的身邊,大叫著道:“快來人,這是張大人,還活著,快把他送回宮請禦醫……”
韓國。
南州。
歐陽府邸。
楚墨跟隨著路筱,穿過一條寂靜的回廊,經過幾座豪華的樓宇,終於來到了一座大殿前。
整座府邸中回廊曲折,遍布園林,其裝潢華麗得也有些超乎了楚墨的想象。歐陽家確實財力雄厚,不愧為南州隻手通天的大財閥。
楚墨想著,打量了一下大殿的規模,看著沉悶寂靜的殿門,停下了腳步。
路筱回過頭來,對他溫和地笑了笑,道:“老爺就在這裏麵,哪怕曾經有再多的不愉快,你回來了老爺終究還是高興的,有什麼話進去再說吧。”
楚墨從來沒有見過歐陽震華,但聽她這麼說,隻能禮貌地笑了笑,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正當他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聲蒼老沙啞的聲音。
“墨兒,是你嗎?”
兩人回過頭去,看到一個鞠僂著腰的老者,扶著一柄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手杖,身旁有個仆從攙扶著,蹣跚而來。
路筱見到老者,連忙對他行禮,道:“老爺。”
歐陽震華陰沉著臉,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眼皮沉重地耷拉著,皺紋遍布了滿臉。他朝路筱揮了揮手,路筱便識趣地退到了一旁。
楚墨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還是鎮定下來,恭敬地作了一輯,道:“爹,我回來了。”
歐陽震華聽罷,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不耐煩地道:“你個小兔崽子還知道回來?在外頭玩爽了吧?要不是初鳴他考上了學院,我辦了這個會,你死在外頭了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