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來沒爭過，如果我娘肯爭，絕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你把她的善良當愚蠢，忘了她是怎麼伺候你的，忘了我是怎麼被你們推上花轎的？”
陳氏嗤笑。
“李氏那賤貨一直裝弱博以同情，別人上當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我時刻防著，她早就爬到我頭上來了。至於你麼？羅公子已經不要你了，他們羅家可丟不起這個人，娶你這樣的女人當媳夫！現在，隻有我能幫你！”
呂小小奇怪地反問：“你能幫我什麼？”
“隻要你肯承認自己搶了雪兒的位置，承認她才是羅家媳婦，你是設計冒牌的，我就讓衙門裏的人網開一麵，放你走。”
呂小小忍不住大笑。
“原來，這就是你的目的！”
“笑，有什麼好笑的？”陳氏心虛，惱羞成怒，“你要是死倔到底，等案子上報到皇上那兒就遲了，到時候他們將你五花大綁遊街示眾，拖到菜市口砍頭！”
呂小小冷哼聲：“你這是讓我拿我娘的命來換自己的生路！”
“喲——一口一個娘，叫得真親熱。哈，你以為她真是你親娘？”
“？？？”呂小小驚訝地瞪著她。
陳氏揮手命令老嬤嬤出去，然後，才開始說：“當年，李氏快要生產的時候，我在那兒連守了兩天，一刻都不敢閉眼。我記得那一夜狂風大作，又是打雷又是下雨，我求上天讓這個孩子不要出世，結果還是出來了。知道麼，是個兒子！”
“你給換了？”呂小小震驚地問，“那我又是誰？”
“不急，不急，等你同意了我的條件，我再告訴你真相！”陳氏故意賣了個關子，笑著說，“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你娘雖然不在了，但是你還可以好好活下去。我一向心善，如果你肯點頭，我不介意再送你一百兩銀子作為盤纏！”
好一個心善！
呂小小差點氣得吐血，氣到極點，卻轉怒為笑。
“你不怕報應？”
“二丫頭，別給臉不要臉！”陳氏臉上掛不住了，恨恨地道，“我對你可沒什麼耐性，話已經說到這了！你倒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呂小小瞪著她，強壓住心頭的怒氣：“大娘，我也有一個秘密，誰都不知道，你想不想聽？”說著，一步步朝她走近。
“什麼秘密？”
“你知道為什麼羅公子不在乎我的容貌，不肯休我麼？”
陳氏饒有興趣地問：“為什麼？”
“因為……”呂小小趁她不備，忽然抽出柴堆裏的木棍，重重地朝她的頭上打下。
撲通！
她應聲倒在地上。
門外，嬤嬤聞到異響，奇怪地喚道：“夫人？夫人？”
呂小小沒理，迅速脫下李氏的衣裳換上，拔下頭發，又胡亂的挽了回去，故意學著陳氏的聲音尖叫：“賤人，你敢動手，你等著！”
“啊——”嬤嬤聽聞不妙，立刻衝了進來。呂小小眼尖，一把拽著她往外走，“這賤人竟敢爬花了我的臉！該死！不許任何人給她送吃的！我要餓她一餓！”
“是，是，夫人！”嬤嬤係回大門的鎖鏈。
呂小小捂著臉，又說：“這幾天的運氣太背了！也不知是我們蘇家招惹了什麼髒東西！去，準備輛馬車，我要去西山觀音廟燒香。”
“這個……要不要通知老爺？”
“少羅嗦，立刻去辦！”呂小小怒聲。
嬤嬤不敢怠慢，轉身去了後院。
迎麵走過來幾個丫鬟，認得她的衣服，遠遠地側身參見。
呂小小見他們端著一盆盆熱騰騰的大包子，口水暗中泛濫。可是，這是給李氏上貢用的，她要是當眾吃了，肯定引起他們的懷疑。
難得從柴房裏出來，她可不想這麼快被關回去！
“你們見到過大小姐沒？”她隨口問。
“回夫人，剛才，奴婢看到她正陪羅公子在荷花池散步。”丫鬟小心翼翼地答。
他們竟還有閑情散步？
呂小小的臉差點氣歪了。
本來還想趁機逃走，突然改變了主意。李氏死得不明不白，羅澤雲又暗中擺了她一刀，如果就這樣逃了，豈不是坐實了自己的罪？
不行，她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呂小小氣衝衝往荷花池走，一轉彎，撞到一個丫鬟迎麵衝過來，疼得差點叫出聲，她剛想開口罵，對方撲嗵一聲跪在地上，嗚嗚咽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