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西沉,很快就會天黑了,如果她再不跑出去,到時候,一個人困在老林子裏,不被野獸吃掉,也會被蛇蟲鼠蟻活活嚇死!
呼——
一陣風吹過。
她暗打了個激靈,隱約感覺到背後有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背,目光淩厲而冷酷。
這是……
她不敢回頭看,爬起來就逃。
那隻野獸立刻追了過來,速度很快,離她越來越近。嗷地一聲,張開大口,飛撲過來想咬住她的脖子。
嗖!
呂小小感覺到那東西像被箭射倒了,撲通聲倒地。
她不敢停下去看,更加拚命地往前跑,直到來到了一條小溪邊上。
水聲潺潺,輕脆入耳,像是一種無聲的誘惑。她累得夠嗆,使勁地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扭頭看了一圈,見沒危險,才來到河邊。
水質冰涼,喝了幾口,一直冷到肚子裏。隨之而來,是一股濃濃的饑餓和疲倦感。從早上開始到現在,她一粒米都沒進過口,腸子都快被胃消化了,看到樹枝都想撲過去狠狠地啃。
好久沒有這種饑餓的感覺了!
第一次是在母親死後的那幾天,父親和奶奶忙著爭奪家產,外婆為出殯的事情焦頭爛額,所有人都在忙,沒人顧得上她。於是,她有一頓沒一頓,實在受不了,就從冰箱裏、抽屜裏翻吃的,有時候是過期的餅幹,有時候是剩飯。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等死!”呂小小擦了擦汗,準備去林子裏找點野果吃,正離開水邊,背後傳來撲嗵一聲。
水花濺起。
她被眯了眼睛,擦了擦臉上的水,再次看時,發現水麵上浮著一頭野狼,灰白相間的皮毛在水中散開,尖尖的嘴巴咧開,露出燦白的尖牙,眼睛圓瞪,泛出一抹詭異的白光。
“誰?是誰扔的?”呂小小緊張地喊。
沒人應。
整個林子靜極了,連鳥獸也不叫了。
“為什麼要藏著,給我出來!”她又喊。
過了一會兒,還是沒人應。
呂小小往深了想,直覺得頭皮隱隱發麻。她是現代人,不信什麼妖魔鬼怪的傳說。這一切顯然是有人在暗中故意嚇她,冷眼看她出醜。
那人是誰?
為什麼要這樣做?
呂小小覺得有時候,人心比鬼怪醜惡多了!
僵持片刻,還是沒人現身。
她一咬牙,繼續往前跑。忽然,發現前麵有片茂盛的竹林,隱約露出間簡陋的茅草屋,她心中大喜,以為碰到了山穀裏的居民,等靠近了才發現就是李月兒劫持她來的地方。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茅屋裏,傳來人細細碎碎的說話聲。
呂小小本想離開,可是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香氣,忍不住口水暗流。那是烤肉的味道,加上了濃重的香料,簡直是……
她不由自主地往前移了幾步,使勁的抽了抽鼻子。
真香哇!
如果再配點白酒就更好了,下一秒,就聽到屋子裏有人喊道:“讓讓,酒來啦!”
這聲音分明是喜兒。
唉,這丫頭凶蠻粗暴,如果落到她手裏,必定凶多吉少。呂小小為了保住這條命,決定還是離開,她剛想轉身,屋子裏忽地傳來一個溫柔的男聲:“呂姑娘,都到這裏了,為何不進來坐坐?”
嗓音雖低,入到耳朵裏卻字字清晰。
呂小小大驚失色,聽出是墨初。
這個奇怪的人,原來就是他們口中的公子!
呂小小思來想去,覺得逃來逃去不是辦法,於是,理了理淩亂的頭發,大步走進屋子。
門開著,溫暖的燭光射出來,長長的方桌上已經坐了四個人,墨初坐在主位上,左邊是印衣先生,依次是李月兒,喜兒。右邊空著一個位置,已經擺好了碗筷,顯然是留給客人用的。
呂小小想到了自己白跑一圈,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姑娘,請坐吧!”墨初溫和地道,指了指空位。
呂小小也不客氣了,坐下,打量了眼前這幾個人,不明白他們故弄玄虛有什麼意圖。如果說,他們的人都在這兒,那麼,剛才殺死野狼,扔到溪裏的又是誰?
“別看了,餓了就吃!”喜兒不冷不熱地嘲諷,“放心好啦,這些菜裏沒下毒!”
“喜兒,公子麵前,不得放肆!”印衣先生喝止。
喜兒知道錯了,趕緊垂下頭道歉。
墨初淡然一笑,道:“不說,吃飯!”
呂小小挺奇怪的,雖然這位公子麵容和善,說話輕柔,可是,在坐的幾個女人都挺怕他,吃飯時小心翼翼,連他麵前的菜都不敢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