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活口關在哪兒?”趙元忻冷冷地問。
“我怕他咬舌自盡,用布堵住他的嘴,關到了王府的地裏,派阿勇幾個人一齊看著!王爺要審犯人的話,請跟屬下走!”趙丙元說到這,像才發現了李月兒,臉上浮現一絲驚訝。“她,她不是……”
“趙統領,別來無恙!”李月兒笑著打招呼。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
眾人還沒反應過神,趙丙元就將她給打了,指著她的鼻子氣憤地責罵:“賤人,王爺待你不薄,你竟然費盡心機來殺他?”
“……”李月兒舔了一下嘴角的血,又笑。
呂小小看著都覺得疼。
下一秒,趙丙元抓著她的脖子,漸漸捏緊:“說,你的主子藏在哪?”
李月兒倔強地對視他,吐了聲:“呸!”
“該死!”趙丙元憤了,空出一隻手,握緊拳頭,高高地舉起準備砸下。
呂小小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他一個練武功的壯年男子,一拳可以打碎石頭,如果就這樣打下,這張花容月貌的臉就徹底的毀了!
“夠了,先把她關進牢裏,慢慢審!”趙元忻一句話比皇帝的聖旨還靈,趙丙元臉上立刻浮現恭敬的神色應:“是,王爺。”
看著他們押著李月兒離開,呂小小隻覺得後脊一陣陣發冷。
王府的地牢,她曾經去過一次,簡直比地獄還可怕。
趙元忻緩緩地轉過身,凝視著她。
那冰冷了的目光中有了一絲玩味。
“丫頭,我暫且相信你。”
“為什麼?”
“他們都想方設法地利用你,隻有我不會!”趙元忻拽拽地道,神情傲慢,“除了相信我,你別無選擇!”
***
後院的火很大,王府幾百號人附近的十幾個水井都打空了,終於將之撲滅。這時,天也快亮了。
呂小小一個人坐在房中,像跌進了冰窖,從頭冷到腳。
說來說去,還是她太善良。
趙元忻雖然可惡,但有一句話說得沒錯,所有人都在利用她,不止是羅澤雲,宋妍兒,還有李月兒他們……
不知這是一種幸運,還是悲催。
唯一值得欣慰是她還活著,隻要活著,比什麼都強!
外麵,小蓮跟著丫鬟們見火撲滅了,跟著他們一起搶了些食物出來,清理了一下,裝進木盒子提了回來。她遠遠地看見一群佩著大刀的護衛,來回在院子裏轉,地板上依稀還留下了一些血跡,嚇了一大跳,趕緊跑過去詢問,聽到呂小小沒出事,這才長籲了口氣。
“好險!好險!”小蓮推門進去,誇張地喊起來,“小姐呀,你知道不,前院死了好多人!剛才路過,我還看到阿勇他們在數屍體……”
“死了很多人?”
“是呀!起碼有好幾十個,屍體疊得都有小山高了,好嚇人!也不知是不是沒挑好日子,後院也失了火,廚房差不多燒光了,我怕你餓,拿了點東西過來。”說著,從木盒子裏拿出了點心和水果,一盤盤地排下來。忽然,發現糕點上麵還沾有一點淡淡的薄灰。趕緊拿到麵前,呼呼地吹幹淨了。
呂小小摸了摸肚子,感覺餓空了。
可能是太餓了吧,反而又失了胃口。
“可惜了,好好的日子沒有酒!”她淡淡地道。
“有!有!有呀!我怕您說,沒敢拿出來。”小蓮像變戲法似的從盒底裏端出一大壺來,放到她麵前,“小姐,王爺去審刺客去了,肯定沒時間陪您,沒關係,還有我哩!”
不提這個人還好,一提他,呂小小心情更加鬱悶了。
“小姐,來!”小蓮過來扶著她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笑嘻嘻地說,“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酒,隻有皇親國戚才能喝。我在宴席上偷偷拿的……我聽他們說呀,這是用什麼十二月的臘梅花釀的!”
沒有臘梅花,隻是埋在臘梅樹下而已。
呂小小懶得戳穿,喝了一大口,嗆得鼻涕眼淚。
好烈的酒,比二鍋頭還嗆人!
忽然,窗外響起一個低緩清潤的嗓音:“好酒,可以讓在下嚐嚐麼?”
小蓮像被針紮了似的,猛地站了起來:“誰?誰在外麵?好大的膽,難道你不怕我們王府的護衛……”她說到這,忽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跑去拉開門,赫然發現外麵的護衛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沒有一個站著。
月光下,一道白影從天而降,烏黑的長發披下,衣角飄飄,像仙人下凡似的。
她仰起頭,呆呆地望著,臉上流露出驚奇的神情,嘴巴張得大大的,發出一個長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