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氣氛變得詭異。
“繼續走，不要趕得太快，慢慢走，別讓人家看出來！”班主大聲命令，又像猴子似的跳到了呂小小的馬車，盯著她質問，“你惹的人不是端王府的吧？”
“呃……”呂小小為難了。
“我不問你犯的事，隻問你跟端王府有沒有關係！”
呂小小不好意思說謊，點了一下頭。
“你！”那個班主的臉色唰地變了，像是很害怕，非常後悔地說，“不早說，如果惹得是他們，我就不該接你進來！”
那個胖女人也急了，咬牙切齒：“得罪了端王府的，你也敢逃？”
“……”呂小小一臉懵逼。
這不怪她，明明是他們說可以帶的。
後麵的馬隊很快追了過來，攔住了去路。為首的正是一臉嚴正的趙丙元，他身上穿著錦黃色的官服，濃眉擰緊，從骨子裏透一種高傲的，迫人的壓力。
呂小小不怕他，又擔心他認出來。畢竟這家夥鐵麵無私，說不定為了王爺，又一次將她送進了宗人府。
“你們哪來過來的？”趙丙元沒開口，他身邊的護衛搶先一步問。
班主立刻跳下馬，恭順地施了一禮：“官爺，小的們是從南邊來的，家裏饑荒，帶著鄉裏鄉親四處流浪，靠打把式賣藝，混點飯吃。”
“你們可有收留可疑的人？”
呂小小心中一凜。
胖女人暗中握住了她的手，示意鎮靜。
“沒有，沒有！”班主連連搖頭，笑著說，“我們這群人都是打鄉裏出來就一起的，為的是討生活，哪敢收留陌生人，萬一是朝庭欽犯呢？”
“算你識相！記住，不許收留任何可疑的人，要不然，拿你們一起問罪！”護衛訓斥完，轉身貼著趙丙元的耳邊說，“趙統領，我看這些人沒什麼問題，放他們走吧！”
“……”趙丙元沒應，目光淩厲地掃視馬車上的人，驅馬從前麵看到後麵，又盯著呂小小和胖女人看了半天。
忽然，他折轉回去，指著那個扮成女人的瘦子命令：“你，下來！”
“啊，官爺，我不是逃犯啊！”瘦子尖叫，露出了男聲，“冤枉啊！我不是！我爺爺是種田的，父親也是種地的……”
“閉嘴！你說你一個大男人穿成這樣作什麼？”趙丙元皺著眉頭說，“難道是叛黨餘孽，為了避人耳目？”
“不是，不是！”瘦子撲通一聲嚇跪在地上。
班主趕緊跑過去，踢了他的後背一腳，解釋說：“大人，他這種不男不女的軟蛋，怎麼可能是叛黨呢？這小子腦子不正常，我是覺得他可憐，帶在身邊給口飯吃。他膽子小，不傷人的，就是愛穿上女人的衣裳，逗大家一個樂嗬！”
趙丙元嫌棄地瞅了一眼，背轉身喝斥：“滾！”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班主跳上馬車，立馬命令大家趕緊走，天黑之前還要趕到洛陽去。
趙丙元望著馬車離開，烏眸中閃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統領，就這樣放他們走了嗎？”護衛駕馬過來，憂心忡忡地說，“王爺那邊，我們不好交差呀！”
“就說沒追到！”
“可是，王爺會信嗎？”
趙丙元斜了一眼，板著臉說：“我們這是為王爺好！”
***
雖然脫了險，可是胖女人還是很生氣，一個勁兒地罵呂小小，說她是害人精，差點把所有人都給害死。
呂小小自知理虧，爭辯了幾句就不吭聲了。
班主聽得煩了，大喝一聲：“給老子閉嘴！”
他凶起來，大家都怕。
胖女人立馬不吭聲了。
馬車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來到了官道上。班主見沒人追來，終於長籲了口氣，扭頭盯著呂小小：“你走吧！”
“？？？”
“我們不帶朝庭欽犯，這是株連的大罪！”班主扭頭看了一圈眾人，又說，“我們這幫人能活到今天不容易，不能白白地搭上命！”
呂小小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想再掏點銀子答謝，結果班主按住了她的手說：“不用了，以後，你還有很多用錢的地方！記住，走官道。小路多盜匪，你不懂行，不如走官道安全。即便遇到官兵，隻要沉住氣，他們也不會發現！”
呂小小感動了，說了聲：“謝謝！”
大家都望著她，眼中充滿同情，然後，跟著班主一起驅著馬車離開，在官道上行了一段路，折向了樹林裏，很快地消失了蹤影。
呂小小隻能一個人往前走，路上碰到了上京趕考的書生，投奔親戚的難民，還有些策馬飛奔的信差……她不知道往哪裏去，忽地想到了蘇家，暗想：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