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很深,裏麵黑乎乎的一團,什麼也看不清。她雖然一直不信鬼,卻也有點怕,不敢再探頭往下看。
忽然,背後響起一聲淩厲的尖叫:“啊——”
呂小小嚇得一抖,隻感覺到一道黑影呼地竄過來,拽著她的胳膊使勁往後拖,扭頭一看,竟是驚恐失措的小蓮。
“嚇,小姐,您在幹什麼啊?”她快哭了的樣子,語無倫次,“這兒多危險,你別去了,好不好?”
“我就是隨便看看!”呂小小無辜的眨了眨眼。
“昨個兒您隻是看了一眼這井,山上就失火了,還刮了難得的東南風,差點把我們燒死。這井的確是邪門,您千萬不要再靠近了!”
呂小小哭笑不得:“那次火災是因為護衛大意,純屬巧合。”
“小姐,您怎麼就是不信呢?不行,我得請印衣先生過來驅驅邪……”她剛跑了兩步,又覺得不妥,說,“還是直接找人把它堵了吧!”
“等等!”呂小小追上去給拽了回來,嚇唬道,“王爺最恨別人嚼舌根,他不信鬼怪。你這麼見風是雨的,讓他知道了,非罰你不可!”
“……”小蓮臉色一僵,不知所措。
在王府裏,她最怕人就是王爺!
呂小小見嚇住她,不慌不忙地說:“這事還是讓我來處理吧!”
這段時間來,總是有人裝神弄鬼,呂小小受夠了這種被動的感覺,這次,她想要自己來。不是有鬼嗎,那好,就抓出來瞅瞅是誰。她打定了主意,將想法跟趙元忻說了一遍。
“嗬,好主意!”他讚許。
呂小小像吃了顆定心丸,便帶著小蓮去找印衣師徒。他們住的院子裏圍了不少護衛,有的懷著虔誠的心來問前程,有的問婚姻,還有的純粹是好奇,想聽聽神秘的故事。他們一見王妃娘娘來了,齊唰唰站起來了行禮,識趣地成隊離開。
轉眼間,整座院子就空了。
呂小小打量著眼前的印衣先生,瘦長個,皮膚白淨,身上披著粗布衣裳,露出的手臂削瘦而修長,目光雪亮,神情淡定,骨子裏透出一種修行者的淡定。
“王妃娘娘,請坐!”他退回房中,命令,“阿誠,上茶!”
“不用了!”呂小小微笑婉拒。
即便他們倒了,她也不敢喝。
印衣先生也不勉強,目光幽亮地落在她身上,微微一笑:“王妃娘娘有什麼事,請講!”
“這座宅子裏有口老井,甚是古怪,我想請大師幫忙做法,驅驅邪氣。”呂小小頓了頓,又說,“實在不行,請您選個黃道吉日埋了也成!”
“您說的可是北邊院子裏的老井?”
“正是!”
印衣先生神情凝重,不假思索地道:“那口井堵不得,隻能想辦法化!”
“哦,先生打算怎麼個化法?”呂小小湧上幾分興趣。
“那口井裏至少藏了數百個怨魂,這些年來,他們借著宅子的氣脈積聚四方陰氣,一般人化解不了。我隻能試試!”
“數百個?”呂小小有些不信地道,“據我所知,這座宅子死的人不超過一隻手,哪來的這麼多怨魂?”
“王妃娘娘不知內情,所以……”印衣先生似有隱情,吞吞吐吐。
張誠正好端著茶出來,插嘴說:“娘娘不知道吧,這個院子是後來建的!先有井,再有的院子。這口井啊,好幾百年前就挖好了,也不知是誰挖的。以前,附近方圓百裏的村民將不潔的婦人,晚上偷偷地押送這兒,綁上手腳推下去。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後來,有個富商看中這兒的風景,建了這座大宅子,他們這才不敢進來了。”
呂小小看他們說得跟真的似的,將信將疑。
“這些婦人雖然有罪,大部分卻死得不甘心,當然,也有一些是被冤枉的,這怨氣呀,一年比一年積得深。當初,我師父就是被一團衝天的黑氣吸引過來的。王妃娘娘,我這不是嚇唬您呀,那些鬼修練成氣候了,還會化成人形!”
“住口!”印衣先生沉下臉喝斥。
張誠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了。
呂小小卻聽進去了,奇怪地問:“鬼還會修行?”
“這些都是道門中的秘事,不可考證。王妃娘娘就當聽了個故事,不必放在心上!”印衣先生淡淡的掩飾。
話說到一半,最吊人胃口,就連小蓮都坐不住了,睜大眼睛追問:“那請問先生,咱們宅子裏的髒東西,有沒有修成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