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麼快就走麼?”陳氏臉色發白,假惺惺地客氣道,“時候也不早了,您治好了我女兒,不如留下來吃頓便飯吧?”
“不用!”趙元忻一口拒絕。
呂小小見狀,趕緊說:“吃飯就不用了,我們隨行一起的小丫頭就留在你這兒吧!”
“哦?”陳氏臉上浮現一絲迷茫。
“那丫頭生來命硬,能擋煞。隻要她在你家,你女兒肯定平平安安地長大。”呂小小故意騙她說,“十年後,我們會來將她帶走。”
十年……
陳氏呆了呆。
“你不願意也沒事!”
“不,不是!我們李府雖說比不上縣太爺那兒,可好歹也是周全的人家。不過添一碗飯的事,就當我多收了個女兒!”陳氏大方地應下。
呂小小才不信她會將阿雅當女兒呢,笑了笑,說:“謝謝!”
***
離開李府,與阿雅不告而別。
呂小小走在髒亂的街道上,仰起頭望著藍天。
這場遊戲越來越詭異!
按照她以前的性格,一定會跟阿雅說清楚,和言悅色地哄她留下,如果她不肯,眼淚鼻涕央求,說不定自己還會心軟,繼續帶她走。可是現在不同了,她覺得太累太累,已經懶得裝樣子,懶得應付無關緊要的人。
有一件事,她始終想不明白。
“你為什麼要咬他呢?”
“……”趙元忻一愣,抿深了薄涼的嘴唇。
“我已經跟你說過她是中了毒,隻要讓他們去抓藥,就能治,可是你卻把她……”呂小小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既然蘇雪兒不是喝中藥喝好的,那麼,以前她跟自己說過的藥方肯定也是瞎編的。
“原來是這樣!”她暗自感慨。
“你終於明白了?”趙元忻烏眸中閃過一道亮光。
“是啊,知道了很多事,終於把那些東西想明白了。”呂小小垂下頭,心中充滿憂傷。
趙元忻望著她,胸口像堵住了似的,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情愫,軟軟的,仿佛那年初看到張若儀的樣子。
這種感覺很多年沒有過了。
自從她自殺之後,他心灰意冷,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於是,偷偷地離開了皇城,想一個人浪跡天涯,自生自滅。沒想到又碰到了另一個她。漸漸地,他意識自己的想法很可笑。母妃死了,親哥哥一個人在皇城孤苦無依,自己卻像鴕鳥似的躲起來……
“那你還願意跟我走嗎?”他充滿期望地問。
呂小小扭過頭,對上他迷離的視線,鼻間微微發酸,晶瑩的淚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一直閃爍著,久久才落下來。
她倒是想啊,可這是回憶。
一個人怎麼可能永遠活在回憶裏呢?
“趙元忻……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不能……”她哽咽道,顫聲,“你我上輩子是作了什麼孽才會困在這個遊戲中?”
“小小?”他深受震憾,上前幾步想抱她,用盡了所有的溫柔和心疼,可是大手環過去時,下一秒隻是摟住了怕孤零零的自己。
呂小小不見了,就像一團白煙消逝在空氣中。
趙元忻呆呆地望著自己的手,痛苦地喚:“小小!”
轟——
呂小小滑落在地上,感覺骨頭像碎了似的,疼得顫抖。
天空中,無數小石頭子劈哩啪啦地掉下來,砸在身上,像快要將她活埋。不過她並不害怕,反而湧上一份欣賞。
終於回來了!
那邊,趙元忻將那怪物壓製到牆角,一掌擊下,將她打傷了,她哧溜竄上了山洞,桀桀地怪笑,透出無限恨意。
“你造了我,為何又放棄我?我恨你,恨你!”
趙元忻不為所動,又朝她擊出一拳。
嘩!
洞壁開了,法術破掉。
山洞像紙似的扯開,露出了半邊臥室的樣子。
那邪物見狀,轉身朝著空中竄了出去。忽然,外麵傳來了印衣先生的咒語,她像受了刺激,尖叫起來:“閉嘴!臭道士,給我閉嘴!你,你……要是再敢念,我殺了……殺殺殺……”
那邊,傳來趙丙元的聲音:“大家過來,保護王爺和王妃!”
“是,趙統領。”
呂小小勉強抬起頭,看到臥室恢複了原樣,長籲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她再次睜開,便看到了空中有一張英俊的麵孔湊近,五官清晰得像水洗似的,嘴唇溫潤光澤性感。
“是你!”她咧開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