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他說您命中有一個兒子,將來會是真命天子!”
呂小小一愣,反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印衣先生要走那天,我讓阿誠帶我私下過去問的,一開始他不肯說,後來我說不告訴您,他便答應了。”
呂小小啞然失笑:“那你為何又告訴我?”
“因為我覺得說了也沒什麼。”小蓮湊過來,壓低聲音問,“小姐,都這個時間了,您還不覺得頭暈麼?”
呂小小:“……”
“嗬,那就別怪我了!”小蓮說著,將銀針往呂小小背脊上一紮,幽幽地道,“誰讓您的體質特殊呢,得罪了!”
呂小小隻覺得全身發冷,眼皮直往下掉。
然後,沒有然後了。
眼前一片漆黑,她仿佛飛在空中。遠處,有人在說話,是小蓮的聲音,即便看不見人,卻聽得一清二楚。
“小姐,我承認您心善,一直沒對我下手。這不遲早的事嘛,隻能讓我先來啦!”
“誰讓您的命好呢?別人努力好幾輩子都得不到的位子,您輕而易舉地占了,還不好好利用,能不讓我著急嗎?”
“王爺傻,您還跟著一起犯傻。隻要除掉了那個不知感恩的皇上,他就能稱帝,當大魏朝的帝君,我就不明白了,這個端王爺有什麼好當的,吃力不討好,他還一幹就是十年!小姐呀,小姐,你這王妃最沒用啦!如果讓我來,我一定會幫王爺扶上帝位!”
……
呂小小實在聽不下去了,大聲道:“住口!”
可是,小蓮沒停,還在耳邊絮絮叨叨:“您讓我說您什麼好呢?你呀,就是不懂這局勢。如果王爺能夠稱帝,我就是皇後啦。”
“誰會娶你啊,他又不是眼瞎!”呂小小差點吐血三升。
“咯咯咯……”小蓮怪笑起來。“儀式弄開始了,很快,很快。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咯咯咯……”
原來,她真實的笑聲是這樣的。尖細,沙啞,帶著怪異的餘音,聽起來像老太婆在笑,呂小小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不一會兒,空氣中有什麼東西在燃燒,劈裏啪啦。
呂小小鼻間聞到了一抹強烈的硫黃味,雜夾著濃濃的檀香味道,非常刺激人,不過,她睜不開眼睛,也說不了話,隻能憋著。
火依然在燒,整個世界充滿詭異的冷。她感覺皮膚上的汗毛孔一個個都張開了,哧哧地冒著冷氣。
“為什麼會這樣冷呢?”她在心中問。
忽然,頭頂上空閃過一道白光。
呂小小下意識地往上看,赫然發現小蓮的影子,然後,什麼都看不到了。等她再次睜開眼時,赫然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四周黑漆漆的,耳邊響著答答的滴聲水。
“啊?”她一個翻身爬了起來,左看右看,除了穿的衣服不同之外,身上沒有一點傷口。她跌跌撞撞往洞外跑,不一會兒看到光線,心跳卜卜加快。
外麵,星輝滿天,清風習習。
呂小小逃了出來,不敢回頭看,加快腳步往林子裏跑,不知跑了多久,猛地停下,不住地喘氣。
這是保住了一條命嗎?
奇怪了,小蓮處心積慮地接近她,弄暈她,為什麼就將她一個人扔在山洞裏,既不殺她,也不綁她?
呂小小越想越納悶,走著走著,看到前麵有塊大石頭,便坐下來休息。擦了擦額頭的汗,喉嚨幹得冒煙,她連咽口水都覺得疼,再低頭聞了聞,身上還有一股子嗆人的硫黃味,趕緊拿手拍了拍。
“咳咳!咳咳!”她捂著嘴避開。
哧——
一陣快速的輕風掠過,好像什麼東西從旁邊草叢一掠-而過。身體不大,像驚嚇的鬆鼠。呂小小怕有野獸埋伏,趕緊往前走。林子裏的路深深淺淺,有時候還有瘋長的叢草擋路。她也顧不上儀容,加快了腳步。
漸漸地,天便了。
前麵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呂小小豎起耳朵聽了會兒,確定不是幻覺,立馬跑了過去看。
外麵是條一米多寬的泥石路,灰塵飛揚,朦朧的視線中,隱約有五六匹馬飛奔而來,馬上坐的人,看打扮像是皇城來的禁衛軍。
“啊——”呂小小不禁大喜,衝了出去。可是,那些人看也不看她一眼,筆直撞過來,嚇得她趕緊閃開,差點摔破頭。
“混蛋!該死的,居然敢這樣對我!”她對著他們的背影破口大罵,再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又看了看身上髒兮兮的衣服,這才緩過神來:自己這副樣子像逃難的,他們怎麼會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