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太監都聽呆了。
忽然，外麵又有人喊了聲：“皇上，羅老夫人求見！”
“她好尖的耳朵，這麼快就聽到風聲。”皇上像被人潑了盆冷水，整個人瞬間冷了下來，瞧了那兩個太監一眼，冷冷地道：“你們還不退下去？”
兩個小太監趕緊低下頭退出。在走廊處與羅老夫人擦肩而過，拚命地衝她眨眼睛，示意她要小心點。
羅老夫人定了定神，繼續往內走。
皇上坐在龍椅上，低頭改奏折，很專注。換作以前，他不這一樣。一聽到她的腳步聲，不管正在做什麼，立馬站起來迎接。
“參見皇上！”羅老夫人抱拳低頭，行的是大臣的禮儀。她被冊封為一品夫人，又是貴妃身母，地位不同一般。
皇上連眼皮都沒抬，淡淡地道：“奶娘，您來幹什麼？”
這話好冷。
羅老夫人臉色略變，便按想事先想好的理由回答：“最近，朝中事多，端王爺一直在皇城外，有些事情我想找他都找不到人。希望皇上下旨命他回來。”
“就為這個？”皇上反問。
“除了這個，還有一件事，我想跟皇上商量。”羅老夫人不慌不忙地說，“我兒羅澤雲不久之前娶了蘇家二女兒蘇映月為妻，可惜她命薄命淺，香消玉殞，我兒孤身一人，身為老母親的看得心疼，我想請皇上賜婚。”
“哦，您看中的是朝中哪家大臣的女兒？”皇上很驚訝。
“我不挑，隻要皇上選一個就成。”羅老夫人笑盈盈地道。
皇上沉默了片刻，應：“好！”
羅老夫人千恩萬謝，轉身走了。
皇上望著她的背影消息，暗忖：這老太婆好厲害！
如果她直接請求他寬恕羅海蘭的罪，為她開脫，他必定火冒三丈，拒絕。可是她卻拐著彎子讓他為羅家賜婚。這麼一開，身為皇上的他就不好意思再追究羅海蘭的事了，隻能拖一拖，以後再說。可是，縱使這老太婆精明有餘，還是算錯了一著。
假皇上臉上露出一抹陰沉的笑。
羅老夫人詢問了宮裏的眼見，了解了後宮的情情，腳步匆匆地離開皇宮，一刻都沒有停留。上了馬車，背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憑著多年的宮中經驗，她知道皇上要對自己女兒下手了。
“娘，事情辦得怎麼樣？”羅澤雲疑惑地問，他從來沒見過母親這麼嚴肅過，似乎有了什麼意外。
“我已經為你請求皇上賜婚。”
“啊，我並不想娶任何人！”羅澤雲一口拒絕，態度非常強硬。
羅老夫人拍了一下他的頭，憂心忡忡：“這隻是個借口。我看哪，這皇上的心離我們羅家越來越遠了。你的婚事不過是為你姐姐爭取時間。宋美人死了，皇上給了一個麵子，不再追究。現在張美人又死了，你說，他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他們並不是姐姐殺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怎麼看。如果全天下的人都認為是你姐姐殺的，那麼真殺，假殺，有什麼區別？”
“難道他想屈打成招？”羅澤雲一臉的不相信，“他莫非忘了，當年母親為了他所做的事了嗎？沒有羅家，就沒有他的今天！”
“我們沒忘，皇上也不會忘。但皇上已經不是皆日的小王子，而是獨一無二的皇上。他受不了任何威脅，也不願受製於人。如果他長硬了翅膀想飛，首先砍的就是束縛他們的繩索。我們是第一步。”羅老夫人長歎了口氣。
羅澤雲一怔，問：“誰是第二個？”
“你說呢？”
羅澤雲不假思索地道：“是端王爺！”
***
趙元忻覺得耳朵有點癢，勾著修長的食指搓了搓。
李麗雅看在眼中，笑嘻嘻地道：“想必是皇上在念叨你了！呃，王爺，您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呢？”
趙元忻一愣，冷冷地反問：“你希望我回去？”
“不，我是怕您老在外麵，會耽誤家裏的正事。”李麗雅尷尬地笑。
最近幾天，趙元忻一直借口毒性發作，一個人呆在冰窖裏練功，也不知倒底在做什麼，一呆就是一整夜，第二天看到時，像沒事人似的。據她在呂小小身邊了解，以前，他也這樣。她並不覺得有問題，隻是莫名心急。她希望兩人能早點同床，最好能盡早懷上孩子，然後生個兒子，繼承王位。這樣的話，到時候即便身份戳穿了，他也拿她沒辦法。說不定憐惜日久生情，接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