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輕鬆，皇後卻沒有笑。
這就有點尷尬了！
旁邊有位老成的宮女，是皇後的貼身丫頭，趕緊來救場，插嘴道：“葉兒進宮才一年多，膽子是小，平時連我大聲咳嗽，她都嚇個半死。昨夜裏，不知她怎麼的去關窗戶，估計看到外麵風吹草動，還以為有鬼怪呢！最近不是宮裏有很多傳聞，她定是聽了那些胡編亂造的故事才……”
“你說的是靈妃娘娘的鬼魂？”皇後板著臉問。
“奴婢多嘴了，請娘娘恕罪！”宮女撲嗵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皇後看著心煩，罷了罷手：“出去！你們全都出去！”
不消片刻，他們就散盡了，屋子裏就剩下三個人，皇後和張嬤嬤，還有她的貼身丫環秀玉。
張嬤嬤故意走到屍體邊上，左看右看，為了證明自己膽子大，還拿腳踢了一下：“這葉兒平時手腳不慢，膽子雖然小，但做事卻很認真。我還是挺喜歡的，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
“你們有沒有在宮裏見過奇怪的東西？”皇後隨口問。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答：“回娘娘，不曾見到。”
“嗯。”皇後緩下臉色，轉身坐在大椅上。
十五年前，皇上還不是皇上，她也不是皇後。在娘家的時候，她曾見過同樣的場景，府上也是有人死了，半夜死的，連樣子都很像，唯一不同的是那次死的是她的親娘。
別人都說她是被貓嚇死的。
皇後一直不信，因為她的娘親最喜歡的就是貓。
後來，官府的人來了，一批又一批地查，來來去去幾個月，沒有結果。漸漸地，這件事便被人們淡忘了。父親沒幾個月就扶了潑辣的二夫人轉正，她過上了仰人鼻息的生活，不得已嫁給了失寵的二皇子，成為別人眼中的最可憐的王妃。
以前的事，一想起來都是滿腹的不甘和委屈的眼淚，猶其是想到現在皇上對自己的態度，她更是……
皇後長歎了口氣，幽怨地道：“人活著，是有報應的。”
老嬤嬤迷惑地望著她，動了動嘴唇，敏銳地想到了一些事，將快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看來，皇後開始後悔了！
***
呂小小簡直被羅澤雲氣死了，氣衝衝地離開了老宅。他在後麵追過來，攔住了去路，用那種騙死不償命的口氣說：“小小，我逗你玩，隻是希望你別太在乎生死！我並不是一個壞人，你知道的，要不然，你不會跟我來這裏！”
“你不壞！”呂小小咬了下嘴唇，“我覺得你辦事方式惡心！”
“有麼？”
“你居然喜歡那個老女人，還變著法子幫她。如果不是她想害我，你居然還會一直守著他。你的原則呢？”
“她喜歡我。”
“就這樣？”呂小小非常無語，脫口，“在現實社會中，你該多缺愛呀！”
羅澤雲臉色微僵。
呂小小知道說話重了，抿了下嘴唇：“我又不喜歡你，你幹嘛幫我？”
“你喜歡我的。”
“沒有！”她較真。
羅澤雲依然在笑：“要不然，你怎麼會放心跟我走？”
呂小小語塞。
“不是，我覺得你以前救過我，應該不會害死我。如果想讓我死，早就動手了，何必拐這麼大彎子，我沒想到你……”
“不提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呂小小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剛剛他還說喜歡那個老怪人，現在忽然又放下了，好像一個人的生死在他眼中跟花開花落一般，沒什麼了不得。
“羅澤雲，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你的心好冷！冷得可怕！”
“我隻是死過，不喜歡把感情浪費在後悔上。”他說得理直氣壯，沒有半點毛病。然後，又望著呂小小，眉眼深深，“本來，我帶你來是想拖延時間，她一直催我找替身。我骨子裏不想殘害無辜。我早該料到她會選擇你，隻是逼自己作決斷。畢竟，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好吧！”呂小小不想再指責他了。
每個人的價值觀不一樣，她不能讓所有人都一個樣。
“我很好奇那個阿雅……不，我說的是你的煙兒是怎麼騙的你！”呂小小頓了頓，又說，“本來我覺得太唐突，你會不喜歡。現在看來，你根本不會在乎這些細節。”
羅澤雲笑了笑：“我不想說。”
“我不是八卦，隻是奇怪像你這麼聰明的男人，怎麼會上當？”
“那趙元忻呢？”羅澤雲別有意味地道，“他不是也被那個賤人迷惑，將你給打暈，關進地牢？”
“他……”呂小小瞬間噤聲。
一種沒來由的失望湧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