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場大戲。沒有導演,也沒有固定的演員,更沒有劇本和預演,一切演出都隨著太陽的升起和落下不停地進行著。
誰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個角色是什麼,一切都是那麼偶然,又都是那麼必然。
哭與甜,痛與樂,禍與福,生與死,喜與悲,交織著,爭搶著,時時刻刻閃現在你的生活的舞台上,讓你歡喜讓你憂。
“王者,我父親今早網到了兩條好鯉魚,叫我特地送過來看望伯父伯母!”
丁香看到我,愉快地說著自己此行的目的。
聽到丁香的說話聲,正在西屋家長裏短說笑的七個姐姐止住了聲,都起身向外看。
絕頂機靈的七姐一見是丁香,趕緊出來,招呼著。
“丁香來啦,你看不用這麼客氣,還帶魚作甚,給你父親燉魚湯補身子才好哩!”
鬼精的七姐把丁香引進了西屋。
“哎呀,好俊俏的姑娘,來,坐,喝水嗎?來吃花生,吃糖,屬什麼的?今年多大了,老家是哪的?家裏還有什麼人……”
西屋裏,姐姐們被丁香的俊俏驚著了。曾經被眾多男孩子追捧的七仙女,也是如此誇讚丁香的美麗。父親和姐夫們也看到了丁香。
我撓著頭頂的疤拉,偷偷瞄著父親的臉色。心想,我的親爹啊!千萬千萬您老別亂說話啊!要是一句不中的話傷了丁香的心,我可咋辦呢?
我的小心髒突突的跳,手指不停地摸著腦袋上的疤痕,那是上次惹急了更年期老爹,他用銅煙杆給我留的記號。
我知道我的父親正在更年期,脾氣不正常的很哩!
“爸媽,大隊那邊事急,我先過去,中午回來吃飯。”
深諳世事的大姐夫和父母親解釋著,抓起皮包就外走。我明白,大姐夫知道這種情境下,外姓人越少越好!
“爸媽,我們哥四個去趟茅房。”二姐夫也趕緊解圍,帶領三個妹夫溜之大吉。
“我說小舅子,你好有豔福哦!絕對的絕世美眉!”
口無遮攔的準作家三姐夫,豎起大拇指,衝著我說。
“哎,好你個大孔雀,這時候,你還點什麼雷呀!看我讓三姐怎麼收拾你!!!”
我咬牙切齒,在心裏想!
我的小心髒又一次突突地跳了起來,腦袋裏嗡嗡的,像有群蜜蜂拚命地在尋找光亮的出口,胡亂飛撞著,撞的我的頭隱隱作痛起來。
哎!真是屋漏偏連夜雨。三堂會審剛剛被我賣萌裝傻蒙混過去,這場大戲的女主又登場了。
我想,此刻,能救駕的隻有母親了。可是,我不知道母親的心思。
我稍微抬起點頭,可憐兮兮地望著母親,意思很明確。
“他爸,誌平(我們村醫)昨天在街上碰到我,說你還需要每天去他那量血壓,要不,你這會去誌平那量下血壓,不好的話,再拿點降壓藥。如果他那沒有,也好讓紅梅(大姐名字)回頭在縣裏知道給你買啥藥。”
父親沒說話,使勁在鞋底磕了幾下煙鍋,之後背著手,彎著腰,怏怏地走了。
謝天謝地,謝謝我親愛的、偉大的母親大人!、
我在內心呐喊著,嘴巴咧開了,對著母親傻笑。
這時,七個姐姐簇擁著丁香,進了東屋。
“伯母好!我父親讓我給帶兩條鮮魚過來,還要我捎話說謝謝您送的菜!”
丁香說著,還給母親大人深深鞠了九十度躬。
“看,這姑娘多懂事!還長得那麼俊俏!聽說學習都超過王者了呢額!可是蘭質蕙心、秀外慧中、冰雪聰明、才貌雙馨、知書達理哩!”
平時都是被別人誇讚美貌的姐姐們當著母親麵,把這輩子學到、聽到的誇讚女子的好詞佳句都從大腦的犄角旮旯裏撿了出來,又一次誇讚著丁香。
“丁香姑娘,太客氣了。謝謝你們爺倆惦記我們!來,坐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