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們走的非常慢,忘記了時間的珍貴,忘記了中考時間的不斷迫近,我們希望這條路,永無盡頭,就這樣,在豔麗的陽光下,走著,永遠走著,一直到老。
我和丁香都知道,分離的日子馬上就要來臨。
我們的內心充滿了不舍。我們知道,無論誰的離開,都是彼此的分離,兩顆心各被掏空一半,空蕩蕩的,不知道用什麼來填補。
一路無語。
丁香在前麵靜靜地尋找、采摘著野花,偶爾駐足回眸,投來深情的一瞥,我的目光與她的目光每每相遇,眼神裏映照的都是自己心中那個世上最完美的愛人。
“好看嗎?”
在青青河邊,丁香終於完成了她的偉大作品,兩個漂亮的花環。
“嗯!好看!丁香的東西都好看!”
“嗯,花好看,還是人好看?”
“丁香最好看!”
“嗯,我走了,你會看別的好看的姑娘嗎?”
“丁香的美麗把我的眼睛已經閃盲了,我已是盲人,看不到其他姑娘嘍!”
“嗯,狡猾,說,看,還是不看!”
“不看,不看,隻看丁香!”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不是!”
“我給你把花環帶上,好不?”
“好啊!”
“你站好了,站直了,我給我的帥哥戴上世界上最美的花環!”
丁香踮著腳尖,伸展開潔白柔軟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將一個用串串紅蓼、嫩綠的地膚草、藕荷色的半枝蓮、粉白的益母草、藍色的翠蝴蝶、紅彤彤的含羞果、粉黃的馬蘭菊,以及幾枝狗尾草、幾個白蒺藜編織成的花環戴在了我的勃頸上。
“紮疼了嗎?”
戴好花環後,丁香仔細地端詳打量著,輕輕地移動著花環,調皮而又溫柔地問著。
“嗯,是有點紮。”
“嘻嘻,知道什麼紮的嗎?”
“你搞了什麼暗器哦?”
“蒺藜!”
“啊!你是想謀害親夫嗎?”
“哼,我愛還愛不夠呢!”
“那你為什麼要用蒺藜紮我!”
“我不告訴你。你先猜我為什麼給你先戴野花做的花環?”
“嗯,告訴我路邊的野花不要采!我媳婦給我采!”
“哼,前半句正確,後半句屬於妄想症。”
“那你采回來帶我脖子上幹甚,這不是釣魚執法嗎?”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采野花,會紮破我的心的,你會疼的,是不是?”
說著,丁香故意輕輕地挪動花環。
“啊啊,求求夫人手下留情,我一定不采野花!”
那好吧,你別動,我把蒺藜摘出來。
“好了,都摘出來了,還一個問題,你知道為什麼還有幾隻狗尾草呢?”
“燒腦啊?姑奶奶,我絕對不采野花!”
“你要回答我!”
“不知道!”
“嗯,那我告訴你,不許像狗尾草一樣在漂亮女生麵前隨風招搖!”
“我給他們擺個僵屍造型,可以了吧?”
“哎,你這麼帥氣的哥哥,怎麼個樣子都酷。我真的不想走!可是,我不得不走,我不走,以後就跟不上你了。”
“不會的,我永遠會等著你一起走!”
“真的嗎?”
“真的!”
“那你抱抱我吧!我好累好累!”
河岸邊,紫藤花架下,我和丁香的心緊緊地靠在了一起。
丁香把她的臉頰僅僅貼在我的胸膛,她的鼻子在使勁地吸吮著。我知道,她在吸吮我的體味,她想記住這味道,以便在長久的未來,即使在黑暗的長夜裏,沒有光亮,甚至沒有了視力,憑借味道的記憶,也能分辨出她擁抱的是自己的親密愛人。
我也一樣,想記住她的體香,從她的秀發,到她白皙的脖頸,我小心翼翼地的嗅著,分辨著,記憶著我的最愛的人的體香,能讓我一聞即醉、無法自拔的香味。
丁香落淚了。我能感覺到,我的胸前已經濕潤一片。
我們彼此緊緊地擁抱,誰也不肯先鬆開手臂。
是啊,當人疲倦的時候,每一個擁抱都是一張溫暖舒適的床。
“你還沒有吻過我呢?”
終於,美麗的丁香慢慢地將她的目光抬起,直至和我的目光相遇。
戀愛中的少女的眼神——我已無法用語言描述。她的眼神中,有責備,也有懇求,有信任,更有服從,還有等待……
當年輕的唇緊緊貼合在一起的時候,這世界突然靜寂了,空氣中隻剩下裝滿愛的力量的兩顆年輕的心的咚咚地跳動聲。
我們閉著眼睛,聽著彼此心跳呼吸。每一秒的初吻,我們都不肯放過。我們放棄了呼吸,我們深深地吻著彼此,生怕漏掉每一秒珍貴而純潔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