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熱鬧依舊,適才的刺殺似乎全屬虛幻。可見冀州百姓不愧身處邊疆重城,見慣了生死。
不過討論高洋之人愈發多了。終究剛被刺殺,換做別人早已方寸大亂。高家公子照舊如常。這般過人膽氣,冀州百姓無不欽服。
未幾,公堂之事又悄然在街頭巷尾傳頌開來。
高洋一番激昂的愛國演說,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
傳得多了,稍有出入,主題尤在,冀州百姓聽得熱血沸騰。
圍觀他的百姓愈聚愈多。
路經的商鋪老板或攤位小販,取來自認為貴重物品生生塞入二人懷裏。
高洋苦笑。
群眾路線果然威力無匹。任何世界皆可暢行。
被人簇擁著,時間一長,終究沒什麼愜意。
高洋帶著高琰擠出人群,在一家專賣女子物品的商鋪,買了一些胭脂水粉和衣緞麵料,又喊了一輛送貨的馬車,裝好禮盒貨品,返回侯府。
兩位世子帶回恁多貨品,侯府門衛驚詫至極。
聞高洋說道,車上大半貨品乃是送給母上大人及幺妹高婉嵐。
門衛們笑逐顏開,一個個搶著上前,奮力搬貨。畢竟誰願意未來的主子是個薄情寡義之輩。
均想,三少爺平日寡言少語,直道他生性淡漠,殊不知事母極孝,又愛護幼妹,不愧是侯爺和長公主的崽。
侯府門外不遠的一棵老槐樹後。老任與老管男子並立著。
老管道:“老任,你家公子厲害啊!”
老任嘿嘿一笑。
頗為謙虛地道:“我也沒想到……”
老管又道:“老任,莫非你家公子平日都是在藏拙?”
老任笑道:“藏不藏拙,我不知道。不過公子今日之為,若讓侯爺知曉,保準喜出望外。”
“那倒是……對了,真魔道越發猖獗了,竟派執事暗算三世子。”
老任麵色一沉。
“此事我會告知侯爺。哼……真魔道、天屍宗,這兩個魔宗均是侯爺的心腹大患。等侯爺什麼時候成了大宗師,早晚要給他們點厲害瞧瞧。”
“大宗師?我說老任,你對侯爺是不是信心太強了。聞說渤海郡的老爺子都隻是宗師巔峰。侯爺真的能青出於藍勝於藍?”
老任臉一板:“老陸,你可不要小看侯爺。想當年,侯爺弱冠之齡臻先天境,三十年來,修為日增,已是高階宗師。整個真魔道,除了非天帝易釋立親出,試問哪個長老有把握,單對單地擊敗侯爺?”
老陸笑著,“好好,是我失言。我對侯爺,那也是佩服得緊。”
“算你識相。”
老任不依不饒。
……
真魔道的中年男子逃離州府衙門後,在重簷迭綿的屋頂上奔走,不消片刻躍上南麵城頭。
待要跳下。
“噗噗”數聲。
數支爆裂重箭驟然射來。
中年男子早有防備,身形微爍,五六道身影幻出。
傾斜、奔躍、蹲臥、跳縱,樣式不一。
其中一道身影在一枚重箭上輕踩一腳,鷂子翻身,雙臂大張,朝遠處滑落。
城頭上啞雀無聲。
華盛重甲覆身,站在垛牆後,手挽長弓,弦滿如月。
虎擊軍校尉無不有先天修為,更是槍戟斧鉞,弓馬嫻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