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比劍(1 / 2)

關係交好的門派之間,弟子互相比試原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對於白雨默而言這件事顯得無比陌生。在這深山野村裏,習武之人不過就是白家這一戶三人而已。

別說與他人比武了,白雨默真正交過手的從來也隻有師父和師妹二人,與師父交手,往往都是師父對其言傳身教的過程,而跟師妹呢,又要處處讓著她,像是逗小孩子玩似的。白雨默甚至不懂得同門比試有沒有什麼講究。

但是師父已經應承下來了,避無可避,白雨默也免不得硬著頭皮上。隻見他右手執劍橫在身前,左手立掌微微推著劍身,弓著身子,雙腳撇開一小步,凝神戒備著,這個姿勢雖然雖然像受了驚的貓一樣提著吊著,不夠美觀,但是卻很實用。

橫在身前的劍進可攻,退可守;豎著的左掌也是可推進可偷襲可退守;弓著的身子加上撇開的小步可以最快的前進或後退,甚至連弓著的背也是在為了瞬間發力做準備。

隻是反觀薑年年,她右手反著握劍豎在身後,左手掐著劍訣豎在胸前,整個人站姿挺拔舒展,仿佛在昭示著自己的信心和勇氣。

相比之下,白雨默自然知道自己現在猶如受驚野獸的姿態有多難看,哪怕他心中也明白,對方現在的做法在兩方對壘的情況下並不算明智。

隨著薑年年順手挽了個劍花,似乎宣布著這場比試正式開始了。原本在白雨默的概念裏這種時候應該是要先發製人的,但是現在他還在回想薑年年挽劍花的動作,那麼瀟灑寫意,他很想學下來。

這一瞬間的走神讓白雨默失去了先機,薑年年已經先攻上來,她的步法有些輕飄飄的像迎風而走的弱女子,姿態甚是優美,但是白雨默看在眼裏又覺得這動作有些拖泥帶水。

隨著薑年年右手一劍刺出,她的左手不做任何防禦、格擋或者招架的動作,隻是無意義地扶著右手手腕,像在挽袖子似的,而且刺出的這一劍也並不淩厲,白雨默輕易地將其格擋開去。

隨後薑年年的幾次出招雖然連貫有序,但是都不溫不火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無力。

薑年年的出招在白雨默看來是有破綻的,以至於讓他想起小時候去鎮上看的戲班子,那些優伶們的戲曲動作就和薑年年的劍招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這些綿柔的招數密密地貼著,還是要費些心思去拆,雖然並不難。

對了,薑師妹她們門派不就叫小梨園嗎?或許就要這樣子綿綿軟軟地打呢?白雨默兀自想著。

這些溫溫吞吞地過招讓白雨默覺得無趣,因此他想要盡快結束這場比試,在他閃身避過薑年年的一次進攻後,便一翻腕將木劍挑了出去,調轉方向刺向對方。

白雨默這一劍原本是攻向薑年年心口的,但是轉而又想薑師妹的功夫實在還沒練到家,怕這劍傷了她便稍稍停頓,一抖手腕改刺向她的肩膀。

薑年年眼見自己所學的小梨園扶風劍法招招被白雨默輕易破去,而對方又好似遊刃有餘,隻覺得師門劍法沒學精,又看見對方淩厲的反擊而來,便不再使用扶風劍法,而是擊出在家中所學劍法裏用得最好的一招——疾風勁草。

這招疾風勁草本是薑年年壓箱底的殺招,挽、格、劈、斬、削、刺,六式連出,卻沒有固定章法,可以在實戰中靈活變動。

誰知道薑年年出招之際恰好碰在白雨默調整出劍角度的這個空檔上,這時白雨默手上的力道原本就卸去大半了,薑年年前四下打在白雨默劍身上已令他握不住劍,第五劍又削在手腕上,白雨默的木劍應聲落地,第六劍也直指白雨默眉心而去。

薑年年原本見白雨默攻勢淩厲,這招疾風勁草用的也是一劍快過一劍,誰知白雨默突然收劍讓著自己,自己卻難以停下劍招。眼見著木劍即將刺中白雨默,薑年年硬生生卸去手上的全部力量,以至於手臂發麻,木劍最終憑著慣性還是輕輕滑出去點在白雨默的眉心上,隨後脫手落地。

很明顯這場比試白雨默輸了,他一臉是忿忿不平的表情,因為他覺得受到了對方的戲耍,反觀薑年年卻是一臉歉意。

薑年年還是先行禮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承蒙白師兄禮讓,年年受教了。”

心緒煩悶的白雨默竟將這話聽出幾分嘲諷的意味,冷冷回應道:“薑師妹才是好戰術,承蒙薑師妹賜教,雨默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