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英老師隻有高中文化,並且她上高中時學校不注重教學,秋英老師有時會把課講錯了。一次,我們學“激動”一詞,她說,人遇到高興的事才會激動,並舉例說,“雷鋒叔叔冒雨送老大娘回家,老大娘激動地拉著雷鋒叔叔的手”。不久,我看連環畫,是翻身農民鬥地主的故事,上麵有一句“劉二楞激動地揪住地主劉老財的脖子”,我想,看來人生氣也會“激動”啊。我拿著連環畫去找秋英老師,她看了說,還真是啊,考慮一會兒,又說,我問問別的老師再告訴你。第二天上語文課,她在課堂上做了更正並且表揚了我,還笑著說,以後遇到有疑問的問題一定要找她一起“商量”,別悶在肚子裏。

愛美是每個女孩兒的天性,秋英老師也不例外。那時正時興“的確良”服裝,很貴,而秋英老師每月隻有六元錢補貼。她攢了兩個月,做了一件的確良花格褂子,她很喜歡,幾乎天天穿在身上。有一天中午,她把它洗了涼曬在坑塘邊,不一會兒卻丟了。秋英老師很傷心,哭腫了眼睛,給我們上課時嗓子都沙啞了,我們一邊替她難過,一邊心裏罵著偷衣裳的賊。

轉眼秋英老師教了我們三年,我上五年級的時候,聽說公社派了一名正式的老師接替秋英老師。我們聽到這個消息很難過,那幾天平時調皮的同學都安靜下來,秋英老師沒了以前的笑容。

我們擔心的一刻還是來到了。記得那天是星期六,上午快放學時,秋英老師給我們講完課和我們道別,她說:“同學們,我以後不教你們了------,”一句話沒說完,她就哽咽起來。同學們哭成了一片,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秋英老師撫摸著我們頭,勸慰著我們。

下午不上課,我和同桌俊良商量著給秋英老師買個筆記本做紀念,我和父親要了五角錢,俊良拿了三角錢,我們買了一本牛皮紙封皮的筆記本,共同寫上我們的名字。

第二天上午,俊良早早來找我,準備給秋英老師送行,我父親卻執意要我跟他去縣城,看望我病重的祖父。我隻好把筆記本交給俊良讓他自己去。

下午從縣城回到家,俊良已經在等我。他把一本厚厚的白色塑料皮的筆記本交給我,有些嗔怪地說,同學們都去了就差你。我心裏一陣內疚,打開筆記本扉頁,是那熟悉的字體:贈給李建會同學,你的朋友秋英。俊良說,秋英老師走的時候哭了,哭的很傷心,特別囑咐我把筆記本親手交給你,她說會回來看我們,可是我們就要升初中了。我鼻子一酸,嗚嗚哭起來,眼淚滴在筆記本上。

此後我去鎮上上初中,到縣城上高中,再到省城念大學,卻再也沒有秋英老師的消息。

我一邊寫這篇短文,一邊又流下了淚水,秋英老師,此時此刻您好嗎?

秋英老師隻有高中文化,並且她上高中時學校不注重教學,秋英老師有時會把課講錯了。一次,我們學“激動”一詞,她說,人遇到高興的事才會激動,並舉例說,“雷鋒叔叔冒雨送老大娘回家,老大娘激動地拉著雷鋒叔叔的手”。不久,我看連環畫,是翻身農民鬥地主的故事,上麵有一句“劉二楞激動地揪住地主劉老財的脖子”,我想,看來人生氣也會“激動”啊。我拿著連環畫去找秋英老師,她看了說,還真是啊,考慮一會兒,又說,我問問別的老師再告訴你。第二天上語文課,她在課堂上做了更正並且表揚了我,還笑著說,以後遇到有疑問的問題一定要找她一起“商量”,別悶在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