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都是任安安自己的猜測,她想要聽的,是詳細的來龍去脈。
“爸爸,您能不能再說詳細一點?”這樣猜來猜去的,特別的折磨。
任父再度深呼吸,點點頭,如了女兒所願:“安安,漠北是爸爸的親生兒子,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
一瞬間。
睛天霹靂在任安安臉上浮現,她感覺整片天空都瞬間崩塌了,無情地向她壓了下來。
從小到大,爸爸就是她的一片天空,是爸爸撐起了這片藍天白雲,讓她無憂無慮、幸福快樂地成長。
可當這個惡耗傳進她耳膜裏那一刻,這片美麗的藍天白雲瞬間烏雲密布,被汙染得全是肮髒的陰霾。
晴天霹靂過後,任安安發笑:“嗬嗬……”笑得既撕心裂肺又陰陽怪氣,特別的嚇人。
任父看著情緒漸漸陷入崩潰的女兒,心疼在眸底蔓延,包括後悔,他真的很後悔了。
原來,鼓起勇氣說出這個秘密,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慘痛的代價就是,失去他的寶貝女兒。
任父真的後悔死了,早知道他會得到這個慘痛代價,他寧願這輩子也不認蘇漠北這個兒子。
可是,傷害已經造成了,沒有後悔路可走了,他隻能努力彌補。
“安安,你別這個樣子。”任父萬分崩潰:“爸爸錯了,爸爸不該瞞著你,你要相信爸爸,爸爸心裏隻愛著你媽媽一個人,當初為了能和你媽媽在一起,爸爸隻能這麼做……”
“夠了。”任父說著說著,任安安突然一聲吆喝,打斷任父繼續解釋下去,“別再說了,爸爸您不覺得自己的解釋太可笑了嗎?蘇漠北是我的哥哥,我是妹妹,那麼這個女人是先跟您在一起,您這是想告訴我,這個女人才是您真正的妻子,而我媽媽隻是個小三嗎?”
小三這句形容詞,永遠都讓人聽著紮心。
任安安說自己的親生母親是小三,她更紮心。
可事實不就是如此嗎?
是爸爸親口承認的,蘇漠北是他的親生兒子,這個陌生的女人是蘇漠北的母親,蘇漠北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她是妹妹,就憑著她是妹妹這個事實,不就是證明了,她的媽媽是後來介入的嗎?
太殘忍了,爸爸突然把她叫回來,原來是要告訴她,她是小三所生的女兒。
蘇母聽到任安安對自己母親的誤會,她情緒很激動,她迅速走近任安安,必須要向任安安解釋清楚。
“安安,事實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別誤會,你媽媽不是小三,我和你爸爸沒有在一起過,我們沒有結過婚,你爸爸的妻子隻有你媽媽,你別激動,好好的聽我們跟你解釋清楚,好嗎?”蘇母低聲下氣求道,慌亂的眼神噙滿了有苦難言。
“你閉嘴!”蘇母不說話還好,她一摻和進來,任安安的情緒開始完全不受控製:“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別在我麵前裝無辜,你和我爸爸沒在一起過,那你們的兒子又是怎麼來的,難道從石頭縫裏崩出來的,你不覺得這話太可笑了嗎,你簡直就是扯淡。”
“安安……”任安安失控的話還未落地,任父一聲惱羞成怒吆喝:“你太沒禮貌了,不管雨嫻是誰,她終究是你的長輩,你太目無尊長了。”
悲痛的淚水頓時在眼眶裏凝聚、翻滾。
從小到大,從來舍不得大點聲跟她說句話的爸爸,今天竟然為了另一個女人對她吆喝。
任安安傷心得說不出一句話,就這樣定定地看著父親,眸底一片嚴重受創的情緒。
任父看著任安安眼裏對他這個父親的怨恨,宛若刀刃紮進他心裏。
任父臉色一驚,猛然清醒,為剛剛一時的情緒失控而凶了女兒後悔莫及。
任父熱淚盈眶、愧疚不已,伸手抱住任安安雙臂,啞聲求道:“安安,是的,都是爸爸的錯,爸爸就是個大罪人,你恨爸爸好了,想怎麼恨就怎麼恨,但別傷心,別傷了自己的身體,答應爸爸,好不好?”
現在的任父,完全沒了父親的模樣,他隻是一個做錯事的罪人,低聲下氣求著女兒,不求原諒,隻求女兒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身體氣壞了,疼在女兒身上痛在他心上。
“嗬嗬……”任安安又笑得撕心裂肺:“怎麼能不傷心,爸爸您突然告訴我,您還有一個大兒子,這個大兒子不是別人而是蘇漠北,而是蘇漠北,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
任安安從沒想過,自己的人生境遇竟這麼的可笑。
她第一個愛慕的男生,第一個主動、勇敢去追求的男生,竟然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這若是傳出去了,肯定淪為全城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