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令人唏噓!
蘇漠北愛入骨髓,忘不掉、抹不去的愛人,這麼近距離地站在他的眼前,從今以後,卻要以兄妹相稱。
任父看著四目相對的兩個孩子,換作以前,他看到這個畫麵,他一定會急得發瘋、抓狂。
現在,他其實也急得發瘋、抓狂,但心情完全改變了而已。
以前是提心吊膽,這兩個孩子真的發生那種越界行為,現在,兩個孩子都知道了他們真實的關係,所以,這個擔心任父可以抹除。
現在該擔心的,是這兩兄妹相認、相處,任安安對蘇漠北是她的哥哥很抵觸,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接受得了,這會是一場持久戰。
蘇漠北讓任父更頭疼了,他竟這麼的癡情,對安安完全癡情一片,持續了這麼多年時間還將安安烙在心裏。
任父越想,眉頭蹙得更緊,他又開始不知所措,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
偌大的大廳,站著這麼多人,卻鴉雀無聲,連一口呼吸聲都聽不見,氣氛完全安靜得嚇人。
這樣安靜得死寂的氣氛,持段了半會時間後。
任安安的目光從蘇漠北臉上抽離,轉過身那一刻,蘇漠北清楚察覺到,任安安在側過臉那一瞬間,眸色變了,變得冷酷無情、目中無人,特別的紮心。
蘇漠北胸口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半口氣都喘不上來,眼前一片絕望的灰暗還伴隨而來。
蘇漠北仿佛看到,任安安永遠都不會再理會他了,無論是以什麼身分,任安安都不想與他有任何交集了。
心好痛,好難受,這種痛苦比半死不活還要折磨。
任安安轉過身來,眸底一片清冷看向父親,語氣淡淡問道:“爸爸,有個問題我想問問您?”
任父臉色頓時青了一片,女兒陰陽怪氣的,讓他滲得慌:“女兒,你問。”
“在我和天凜結婚之前,爸爸說任氏出現危機了,股東要罷免您的總裁一職,你急需要股分成為任氏的大股東,但其實任氏沒有存在任何危機,是爸爸您自己要成為大股東,才能有足夠的話事權讓蘇漠北進入任氏上班,順理成章的將任氏交給蘇漠北,對嗎?”
任安安進氏上班後,早就發現這一點了,任氏除了幾年前那場金融風暴,沒再出現過任何危機。
任安安不問不提,是她很愛自己的父親。
而且,她和秦天凜現在又生活得這麼幸福美滿,所以,她就置之不理了。
可是,蘇漠北突然成了她的親哥哥,任安安不得不懷疑,爸爸要她問秦天凜要股分的動機,是否完全為了蘇漠北這個兒子。
任父的臉色更難看了,一片青一片白的,呼吸也開始急促,眼神驚慌失惜、搖擺不定。
任父完全是一臉一針見血,被紮中要害的反應,所以,他答不上來不重要了,臉色給出任安安的回答是最鐵證如山。
“嗬嗬……”任安安又開始笑得撕心裂肺,身體一步一步踉蹌向後退,看著距離越來越遠的父親,任安安越來越感覺到一種陌生,簡直陌生得驚悚。
與她生活了二十多年,寵著她、愛著她的父親,竟然在外麵有個這麼大的兒子,她卻渾然不知。
這麼深藏不露的爸爸,不是任安安所熟悉的爸爸,任安安熟悉的爸爸,是對她完全毫無保留的,是不會隱瞞她、欺騙她的。
所以,現在這個不是她的爸爸,她不要這樣無情傷害她的壞爸爸。
但是,最後,任安安還是想跟爸爸說一番真心話,就當作是告別的話吧!
任安安仍繼續一步一步踉蹌向後退,看著爸爸,笑容燦爛道:“爸爸,我該要恭喜您,以前我還怪自己是個女兒,不是個兒子,不能替您分擔工作,不能接管家業,原來都是我想太多了,爸爸有個這麼出色的大兒子,真值得可喜可賀,我看這個家以後再也沒有這個女兒的位置了,祝你們一家三口幸福美滿。”
最後送上的一句祝福,任安安咬牙切齒、痛心疾首。
末了,她迅速轉身向外跑,像一支利箭消失的速度異常駭人。
“安安,安安……”任父反應過來後,任安安已經完全沒了蹤影。
緊接著,任父對著一群保鏢下達命令:“快去追,快去把大小姐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