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倒在暗箭下的賀龍(5)(1 / 1)

其實,這個“問題”是很清楚的。1931年至1933年,由於王明“左”傾機會主義的破壞,洪湖、湘鄂西地區的革命事業遭受了慘痛的失敗,不僅根據地喪失殆盡,而且紅軍也由五餘人銳減到不足3000人。也就在這個時候,1933年12月蔣介石對根據地采取兩手政策,他一麵以重兵圍困紅軍,一麵又親自委派政客熊貢卿對賀龍進行遊說、策反。熊先派梁素佛聯絡,帶著熊貢卿以昔日好友的名義寫給賀龍的信,說是要來敘舊,並願意幫助解脫困境。賀龍立即識破了熊貢卿的用心,並認為是對自己的極大侮辱,當即報告了黨的湘鄂西中央分局,分局為了搞清蔣介石對中央蘇區和紅四方麵軍破壞的情況,遂允許熊貢卿前來。熊貢卿來到後,供述了情況。賀龍便下令把他逮捕了。在從茨岩塘到桑植途中的一個山埡口,賀龍激憤地對部隊說:“今天,我們要槍斃一個壞蛋,他叫熊貢卿。他是來幹什麼的呢?是蔣介石派來勸降的說客,這對我們紅軍是極大的侮辱。同時他又是奸細,我們絕不能放他回去。蔣介石的算盤打錯了,他完全是癡心妄想。艱苦困難嚇不倒紅軍,高官厚祿收買不了紅軍,陰謀詭計也騙不了紅軍!”接著下令槍斃熊貢卿。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話和堅決的行動,凝聚了賀龍對階級敵人強烈仇恨,表現了賀龍對黨對人民的無限忠心。然而,這也在“文化大革命”當中竟成了賀龍的“罪行”?賀龍感到自己赤誠的心被嚴重地傷害了。他抓過一個筆記本,不停地寫上“冤枉”兩個字,一頁紙寫得滿滿的。他說:“他們要是叫我簽字畫押,我就寫這兩個字。要是槍斃我,我就喊冤枉!”整整一天,他都被怒火燒灼著,煙吸得很多,話很少,不時地在屋裏走來走去。

那天晚上,他極感慨,他極激動,話也很多。他對夫人薛明說:“1916年2月16日(舊曆),我20歲時,用兩把菜刀砍了芭茅溪的鹽稅局子,開始鬧革命。大革命失敗後,又拒絕了高官厚祿的引誘,驅趕了敵人派來的‘說客’,處理了部隊的反動分子,保護了被追捕的共產黨人和農協會員。然後,堅持執行黨的指示,參加了南昌起義。南昌起義失敗後,我脫下將軍穿的馬靴,穿上了草鞋,和周逸群等同誌帶著幾支手槍路過洪湖,攻打反動民團,繳了幾支槍。後來我把槍留給當地組織遊擊隊,自己回到家鄉桑植一帶發動農民起義,經過艱苦卓絕的鬥爭,終於組織了紅四軍,創建了湘鄂西革命根據地。”接著,賀龍又談到昔日九死一生的戰鬥和艱難的萬裏長征;談到在王明路線時期,自己怎樣處於被排斥和不受信任的地位,又如何不顧個人安危,仗義執言,使革命減少損失;也談到了在張國燾搞分裂陰謀的麵前,怎樣堅決站在毛主席一邊進行鬥爭的情景。賀龍也談到了他的親屬。這是他第一次告訴夫人,他的親姐姐賀民英、賀五妹在同敵人生死搏鬥中壯烈犧牲,妹妹賀滿姑被殘酷地殺害,連屍骨都不能收。戰爭中,賀家宗族上百口人死在國民黨反動派的屠刀之下,他的家被抄,房屋被燒、連祖墳也被挖了……是啊!賀龍是在革命最艱難的時候找到了黨,他跟著黨中央、毛主席,從沒三心二意,從沒有片刻懈怠。他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黨。“我本來就是在共產黨背時的時候參加革命的。所以無論多麼背時我都不怕”,他歎了口氣,聲音低下去了,“可是,現在搞成這個樣子,黨怎麼辦?國家怎麼辦?”這一夜,賀龍在床上翻來覆去通宵沒有入睡。第二天,薛明在整理床鋪時,發現枕巾濕了一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