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種做法,彭真為自己惹下了“大禍”。他根本沒有領會毛澤東的意圖。1965年9月的政治局常委擴大會上,毛澤東當麵詰問彭真:“吳晗可不可以批判?”彭真答道:“吳晗有些問題可以批判。”事後,彭真也未體味出這句話可能隱藏的含義,這位耿直的共產黨人根本就談不上準備對吳晗進行批判。
兩個星期過去了,北京等地報刊仍拒不轉載姚文元的文章。毛澤東下令:出小冊子!11月24日,上海新華書店急電全國各地新華書店征求訂數。北京市新華書店奉市委之命不表態,電話詢問也不表示意見。直到11月29日才在來自上麵的壓力下,被迫同意征訂,但仍拒絕發行。
作為另一方的代表江青、張春橋,他們一邊捺下性子等待對方的反應,一麵策劃著“放長線釣大魚”。在雙方僵持的局麵下,周恩來出麵了。不過他實際處於一種兩難境地,毛澤東已開始抱怨“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北京市委要搞“獨立王國”了,他必須使毛澤東改變對彭真這一看法,以保護彭真。市委專門開會討論了北京各報轉載姚文元文章的問題,彭真最後同意轉載,但他認為,北京各報隻能相繼轉載,以免震動太大,並強調這是執行“放”的方針,實際上是退一步地保護吳晗。
11月29日,《北京日報》、《解放軍報》全文轉載了姚文元的文章。次日,《人民日報》也在《學術研究》欄裏全文轉載。彭真試圖把這場討論限製在學術討論範圍內,因此他親授《北京日報》的按語,強調了要根據“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進行平等的、以理服人的討論。《人民日報》的按語是周恩來總理修訂的,也強調了“雙百方針”。隻有《解放軍報》的按語是:《海瑞罷官》是一株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大毒草。
此後,《北京日報》、《人民日報》按照周恩來、彭真的意見,有意刊登了鄧拓、周揚、李琪等人的長篇文章,造成在學術觀點上熱烈討論的氣氛,有些文章還尖銳地批評了姚文元無限上綱的錯誤做法。這顯然違背要下定決心,以批判《海瑞罷官》為突破口開展一場意義深遠的政治運動的毛澤東的意願。
1966年2月13日,彭真召開了五人文化小組會議,準備以五人小組的名義,起草一個彙報提綱,在全國範圍內控製批判《海瑞罷官》的火力。五人小組是由彭真、陸定一、康生、周揚、吳冷西五人組成的,彭真是組長。在五人小組擴大會議上,彭真說:“吳晗的問題是學術問題,與彭德懷沒有關係,不要提廬山會議。學術批判不能過火,一過火就有反複……”與會大多數同誌讚成彭真的說法,隻有康生“力排眾議”,說吳晗的問題是政治問題,要同廬山會議相聯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