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成最終打著一提小酒慢悠悠地回到道觀。
天際之廣闊,不知何為盡頭。
走進道觀內,不再是陶源撲著酒味而來,也不再是熱氣蒸騰的大悶鱷魚肉。
而是一方竹簡,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旁邊放著一把漆黑色的古劍,也正是月成平日烤串魚的劍。
陶源並未在內,似是同樣是冒著寒風離去……
他並非一言不發,沉默的與月成告別。而是留下一方竹簡。
月成將竹簡打開,隻見裏麵夾著一封信,上麵寫道:飛鳥也,時過境遷。與爾伴有近十三年,感慨良多!吾自知非爾至親,亦又至親。鳥也將長,吾不忍斷其才!遂書—天高海闊,正是人間煙火,你可以修行了……為師不再約束,願雛鳥知天之廣,曉海之闊。展翅翱翔於青雲之上...
“師傅,走了?”月成將道觀周圍找了個遍,也不見陶源的蹤影……
“風爍晴天萬裏江山,正是一年花開富貴時!”
“奈何...師傅說我能夠修仙?”
月成想起了六年前那場往事,“修仙,有眼便可!”
“不管這天地如何之變,不管這塵世如何之美,我定要闖出自己的一番名堂!”
月成走了,他離開了相伴六年的道觀...
而這一次離別,也許就真的是永別了!
天下還是這般模樣,離開了陶源的月成卻是有一點不安分。
“噓......”
外麵仍然飄著花絮狀的銀芽兒,嗖嗖的向著南方吹去。
連日的寒風夾雜著彌天大雪,將小路兩旁的小樹吹得彎起了瘦腰,佝僂著身子同樣向著南方...
越國隻是東宇的一個小國家罷了。雖然其有長近八百裏,寬近一千二百裏的廣闊之域。然而這在東宇這片土地上卻是多得如牛毛細雨。
世界之大,宇宙之廣,可見其由。
天山城,越國都城。
素有“東宇麗城”的美譽,一國之都城,總算還像個樣子!
一個白衣少年徒步走來,黑發依舊如刺蝟般雜亂無章,無序可言。
隻見其背著一把漆黑色的古劍,白衣獵獵隨風飄舞,別有一番俠氣。
此白衣少年,便是月成。
“風梭穿城過,三年始來天山城,道漫漫!”
天山城與青山城,相隔較遠,正常人徒步走去最快也要四五年。然而月成並非如此正常……他背著的那口古劍,看似不重,實則重千斤!
所以他徒步走來,也同樣在鍛煉筋骨。
此次來天山城,他既是一心向往修行,同樣也想報個舊仇。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而月成,顯然不會如此...也許會愧對一個人,而傷感;但絕不會為時間而消弭仇恨!
仇恨這東西,越早解決越好,否則就會徒勞給自己增加怨恨!
天山城,極是熱鬧,非凡不語。街巷交錯,人滿於間,遊於其間。
月成找著一家客棧,與人劃了劃酒,大致了解了這天山城的各種情況。
“青雲派在天山東山之上!”
月成並未急著上東山,而是在城中四處遊曆了一番。
忽的見到一華燭素裹、青帳纏纏,有閣樓之頂的小酒樓。便上了前去。
原來此樓,為文人騷客們的酒詩樓海。忽有素琴彈起,翹翹哭泣之意,不時悲歡,不時縱淚狂湧。才上辭意了,心頭已化熱中泉。
“這位俠子,也是來此地遊詩飲酒作樂嗎?”
閣樓之上,走近一個白衣薄薄,麵帶桃花,春光滿麵,身姿窈窕,魅影若花般漂亮的女子。
隻見其雖然帶有撫媚的花顏,卻沒有青樓紅塵之秀。談吐之間便是清純之美,淡雅之風。
“是!吾名月成,此來不過良言作辭,無俠風影!”
月成呐呐的說道。
十六歲的月成,已是略顯成熟。隻見其麵容剛毅但又略顯憔悴,似瘋似醉,或如癡如醉……
月成走了進閣樓,找了一處閣台,俯身凝望遙遠的天空,若有所思。
閣台共有十座,供文人騷客提筆作詩,供雅俗之樂。那名清素的漂亮女子坐在月成旁邊的一個閣台,她似有所感,扶在案前,正凝思於此。
“天知道,地知道!紅塵萬丈深淵起,哪日才迎美人歸!”
閣樓中突然傳來一聲狂笑,極為放浪。隻見那人腰圓闊腿,頭戴冠巾,一杆青色毛筆已然在案台勾起字字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