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的不安開始升級,他現在心亂如麻。
當年,幾乎身邊所有的和項目有關的人都有意無意的告訴他,這件事和方永年有關係。
他因為那份文檔,也一直相信自己的懷疑。
可如果這件事一開始就不是方永年做的。
那麼一開始就隔離他和方永年的那些身邊的人……
“陸一心。”他又一次盯著女兒。
陸一心看著爸爸。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爸爸,她爸爸或許是脾氣不好,有些書生意氣還特別的保守特別的軸。
但是她爸爸,不怎麼愛錢。她爸爸對製藥的熱愛,用錢其實是換不來的。
她這個不經常在身邊的爸爸,在她心目中,在人品上麵,一直都是頂天立地的。
可是她發現,她爸爸在這一刻,慌了。
她甚至覺得她爸爸,搖搖欲墜了。
“是我偷聽到的,所以方永年這幾年在禾城應該都是在調查當年那件事。”小姑娘一臉認真地說著和她年齡不相符的話。
卻沒有人再嗬斥她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陸博遠逃進書房的背影,甚至有些踉蹌。
女兒有沒有撒謊,他再清楚不過,從知道俞含楓這號人物到下午偷聽到的那個電話,他心裏麵所有的疑惑都因為陸一心剛才的那些話,撥開雲霧。
如果一開始就不是他們兩個人做的,如果他們兩個人在這件事中是無辜的,因為被人刻意隔離互相懷疑,所以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針對四年前的事情互通過有無。
吳老教授在病重的時候,讓他算了。
方永年辭職離開了研究所,切斷了前半生認識的所有人脈,一個人從頭開始。
他身邊的人提到方永年的時候,都說他一步走錯後麵步步都錯,都說可惜了他那些紮實的基本功,也有惋惜國家那麼多年的培養的。
四年,他耳濡目染的也覺得就是方永年不識好歹,自己做了錯事不肯認錯,還執拗的去認識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一個科研人員,整日不呆在實驗室,酒桌上、社交場合上到處露臉,瘸了一條腿還不肯消停。
但是如果,方永年是迫不得已呢?
失去了同事,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甚至還失去了夢想。
如果是他不得不去調查,不得不去給自己失去的那些東西一個交代呢?
陸博遠抽著煙抖著手給方永年撥電話,每一次都響到無人接聽為止。
方永年不接。
一如既往。
他以前認為他們之間沒仇沒怨,他一開始還那麼認真的帶過他,所以這小子真的是目無尊長白眼狼的太氣人。
但是他現在,心突然很虛。
不應該那麼虛的,明明他一直在正大光明的這一方,明明在他的世界裏,所有人都是這麼說方永年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陸一心說的那些話,分量會那麼重。
他隻是遮住了他的眼,他智商不低,有人想要把這一頁蓋上,用方永年的前程去戳個章代表這件事過去了,他,難道真的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一整個下午的不安開始升級,他現在心亂如麻。
當年,幾乎身邊所有的和項目有關的人都有意無意的告訴他,這件事和方永年有關係。
他因為那份文檔,也一直相信自己的懷疑。
可如果這件事一開始就不是方永年做的。
那麼一開始就隔離他和方永年的那些身邊的人……
“陸一心。”他又一次盯著女兒。
陸一心看著爸爸。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爸爸,她爸爸或許是脾氣不好,有些書生意氣還特別的保守特別的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