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溫暖。
有心跳的那種溫暖。
陸一心索性趴在他身上不起身了,手指很輕很輕的劃過他的脖子。
脖子上有汗,因為喝了酒,他有些蒼白的皮膚泛著紅,汗漬從他的脖子一路滑落到襯衫裏麵。
陸一心咽了一口口水。
“我幫你脫|衣服好不好?”她用蠱惑的音調,手指放在他的領帶上。
她看到方永年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一滴汗從他的下巴滑落到她的手上。
“我還沒醉成這樣。”方永年在陸一心一聲不吭的把他領帶解開之後,拉住了她的手,“這種事情,應該讓男人主動。”
他又教她奇怪的東西,帶著酒氣。
他們還在客廳裏,在那張兩個人吃完了飯就喜歡窩著的沙發上,陸一心開燈還是一貫的風格,所有的開關都打開了,所以,所有的害羞都一覽無餘。
“先去洗澡。”方永年親了親陸一心的鼻尖。
她鼻尖也有汗,亮晶晶的。
本來就沒有打算繼續守著不越雷池的承諾,今天再抱在一起,就很容易燎原。
他是真的忍了很久,從清醒忍到混沌。
“一起。”他的小姑娘摟著他的脖子,軟綿綿的,仿佛喝了酒的人是她。
他笑。
他清醒的時候抱她都非常勉強,現在喝了酒義肢不管用了,他還得讓她扶著才能進浴室。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不介意了。
蓮蓬頭的熱水撒的整個浴室裏熱氣蒸騰,他一點點的脫掉身上的遮掩,包括那隻金屬的,代替他右腳的東西。
他們很安靜。
他覺得陸一心甚至在屏住呼吸。
她不介意他的殘缺,她心疼的是他這個人,而不是他的殘缺。
她看過那個截麵鮮血淋漓的樣子,也看過它為了適應義肢一點點的被磨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碰觸到他的右腿,這一次,沒有衣服遮掩,帶著浴室裏的熱氣,潮濕溫暖。
酒氣一點點的蒸發,他越來越清醒。
他的手指劃過陸一心的耳朵,看著她因為癢,躲了一下。
“我們和別人不一樣。”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沙啞,沒有了酒氣,還帶著笑。
“我今天早上打電話給阿姨讓她換掉了床上的被單被套。”
“肥貓剛才也被我關在客廳裏了。”
“一會出去的時候,你幫我拿拐杖。”
“我是被你扶進來的,但是我想自己走出去。”
“我們的第一次,要浪漫一點,和普通的情侶不一樣。”他說這話的時候,手指又一次輕輕的劃過她的脖子。
陸一心有很好看的頸脖線,頸脖纖細。
他想讓他們的第一次多一些儀式感,不是在亮堂堂的客廳,也不是在熱氣蒸騰的浴室。
所以他準備了,也在腦子裏演練了。
他讓陸一心先出去,他自己出來的時候,把臥室的大燈給關了。
床頭櫃上放了一盞小小的星光燈,把天花板照的星星點點,並不刺眼。
“你心願單裏的。”他俯身吻她。
那個他多年前隻看了一次就全部記住了的心願單,他和她以後的生活點滴都在裏麵的心願單。
但是,很溫暖。
有心跳的那種溫暖。
陸一心索性趴在他身上不起身了,手指很輕很輕的劃過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