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前。
天闕青蓮峰上,南華子與一人相坐而奕。
“我輸了。”南華子的白子落回棋笥中。
“你有些煩躁。”那人並未理會南華子,剛落回的那枚白子又從棋笥中飛出,落在棋盤上。那子與另外二子形成虎口,出其不意地斷了黑子的棋勢,同時連接起了白子——至少在這時棋局已由死局變活了。
南華子看著棋局麵貌一新,不由苦笑一聲:
“的確,心有些煩躁。”
“……”
南華子起身,並不打算將棋局下完:“這一局,就當你贏了。”
“這次來,不僅是為了找我下棋吧?”
“當然不是。”南華子伸出手,一塊玉從他手上出現——那正是陳非零給他的那塊,“你還認識這個吧。”
“這是……師父的那塊?”
“嗯。”
“它不是給了陳銘麼?”
“陳銘在山下可能發生了一些事,他將這塊玉給了他的兒子,並把他的兒子送上山來了。”
“想不到他居然已經有了兒子。”那人微微一笑,“你知道這些年他下山是去執行什麼任務嗎?”
“他下山幹嘛也許隻有師父才知道——這也是為何我來找你。他在玉上留給了我們一些信息,但需要接觸到你我靈力才可以解開。”
那人便伸出手,靈力從指尖而出,連接住那塊玉,同時南華子也將自己的靈力注入那塊玉中。
在剛接觸到兩人的靈力時,那塊玉便開始劇烈震動,然後掙脫南華子的手,漂浮在空中。然後,一個人的影像逐漸由模糊變得清晰。
那人隻能用邋遢二字來形容——鳥窩似的頭發亂糟糟地蓋在頭上,胡子拉碴,身上穿的衣服也破破爛爛,分明是褐色的衣服,卻幾乎髒成了黑色的,腰間纏著束帶,但貌似並不是為了束衣服,而是方便掛他的一個酒葫蘆——活脫脫的一副酒鬼打扮。
“兩位師兄。”那人一笑,聲音有些憔悴,同時有幾分低沉,根本不像是從一個“酒鬼”口中發出的。
“相別已過了20年了,別來無恙。”那人繼續道。
即使深知眼前的不過是一個已經錄好的影像,但師兄弟之間闊別20年,重新聽到小師弟的話,二人不由同時輕輕說了句:“無恙。”
“下麵我要講的事情很重要,還請師兄們確定周圍無其他人。”男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變得十分嚴肅。
兩人並未做多餘的舉動——如果有人能夠監視他們兩人卻不被發現的話,那麼被即使那人聽到了他們也毫無辦法。
男子頓了頓,道:“那我便長話短說了。20年前,在那位仙人平定禍亂之後,她留下了一塊神石,被稱為永凍之冰。那塊神石的存在隻有參加了那最終一戰的人才知道,而現在真正了解此物的人除我以外恐怕不超過10人了。由於明白那塊神石的強大,同時各個門派也不約而同地秘密派出了人去尋找那塊神石,師父便交給了我這個任務,讓我去尋找那塊神石,並將它帶回天闕。也正因如此,在20年前,我才不辭而別,離開了天闕。”
“在下山之後,我碰到了數位其他門派的人,他們都與我一樣,是除當時的掌門以外唯一知道那塊神石的人。後來,這些人中有人開始暗殺其他人,在那個人準備暗殺我時,被我擊敗了,隻可惜我並不清楚那人是誰。後來僅僅是過了幾年,那些人幾乎全部消失了,從此音訊全無。”
“再後來,我找到了關於永凍之冰的下落,並前往了合荒的黑市的拍賣會,在那裏,丘雲國的國公——葉寒買走了那塊神石。但在葉寒回到丘雲國時,他被人攔截了。隻不過那些人並未成功,最後葉寒帶著神石回到了丘雲國。”
“我不清楚到那些人的來曆,便先去調查那些人,我發現他們隸屬於一個組織,現在我想你們也應該聽說過——影堂。”
“影堂……”南華子心中沉思,影堂是一個近幾年才有了一些名氣的暗殺組織,總據點貌似就在合荒。影堂因其培養的殺手心狠手辣且紀律嚴明而受許多達官貴族青睞,常雇傭影堂的殺手來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盡管影堂得罪了不少人和勢力,但由於影堂據點在合荒地區,也沒有一個門派願意去管,其勢力也便愈發壯大。
“隨著我更加深入調查,我發現,影堂的創始人就是之前那個暗殺我的人,也就是某個門派所派出的人。但他如今是否還與他的門派有聯係,我還查不到證據。”
“再後來,我便前往丘雲國,打算從國公府盜出永凍之冰。”
“同時,葉寒在接觸那塊神石一段時間後,發現了它的神秘之處,他的實力也長進許多,也因此,他打算利用神石的強大掀起戰爭,推翻丘雲國武氏的統治,甚至想進一步統一天下。”
這時,陳銘沒來由地笑了一下,眼中盡是溫柔與懷念,“但是,他可能把一切想得太簡單美好了,葉寒的女兒——葉婉儀,她發現了葉寒的計劃。也許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父親掀起戰爭,禍亂天下吧,她想要偷走永凍之冰,並將它放到一個沒有任何人能找到的地方。在她的幫助下,我拿到了永凍之冰。雖然被葉寒發現了,但葉寒的實力並不如我,也因此,我成功帶走了永凍之冰和葉婉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