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對飲成三人(1 / 2)

暮色即將降臨。

小亭子中,二人席地而坐,忽有風吹過,輕撫柳枝“沙沙”作響。地上幾隻空空如也的酒壇東倒西歪,矮案上擺著幾碟蜜餞,二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你小子,此來到底所謂何事……”青衫男子抓起一枚蜜餞,憑空一拋,張嘴去接。

“酒兄息怒、酒兄息怒……”白袂飄飄,對坐的男子陪著笑,伸手抓起身前的建盞,一抬手將盞中清酒一飲而盡。

“寒玉兄弟,你這酒量可要勝過酒某咯!”青衫男子左手撐地,倚臥著身子,口中嚼著蜜餞,衝著對坐的白衣青年擺了擺手。

“比不過酒兄海量!”寒玉白衣長袖一揮,擦了擦嘴角上掛著的酒星子,拱手示弱到。

空曠的湖麵上忽聞一聲鶴鳴,其聲悠遠而冗長,在夕陽西下時分,映襯著遍地春色和夾雜著草木香的輕風,此情此景好生愜意,恍如畫中。

——青衫男子卻是一驚,罵罵咧咧道:“該不會是她來了吧……”還未等他說完,麵前一襲清麗的身影從天而落。

男人一掃剛剛的懶散,動如脫兔般“嗖”地從上爬起來,拱手躬身,恭敬道:“天師駕到,酒某有失遠……”

還未等他說完,一身青絲道袍裝扮的女子抬腳便踹,踹完“哼”的一聲冷哼,兀自坐到矮案旁,輕瞥一眼一旁坐著的白衣青年,冷聲道:“喝酒都不知會本座?”

寒玉見來人,緊忙拿起一隻新盞,斟滿酒,賠著禮,目光含笑地瞥了一眼揉著屁股的青衫男子,不緊不慢開口:“不敢擾了天師清修。”

“哼……”天師弦月白如削蔥的手端起建盞,湊到鼻前嗅了嗅,並未飲下,反倒是盯著一旁的青衫男子打趣,“怕是有人不想我來吧!”

“怎敢、怎敢,酒某一介草名,今日得與天師一見,酒某也算是光耀門楣呀!”青衫男子一臉諂笑,一屁股坐到女子身旁。

“是嗎?”天師弦月摸出一隻白玉小瓷瓶,將瓷瓶中一粒紅丸倒入酒中晃了晃,遞到男子麵前,嘴角翹出一彎淺笑,“是嗎!那我敬你一杯!”

青衫男子一臉苦笑,接過弦月手中的建盞,諂媚的看向寒玉,一旁的寒玉假裝不知的扭過頭,折下一枝細柳,捏在手上端詳。

“咳、咳……”他輕咳兩聲,將盛著酒的建盞湊到嘴前,遲疑不定,思忖片刻還是苦著臉一飲而淨。

“好喝嗎?”天師弦月強忍不笑,一張瘦削的臉上泛起一抹暈紅,讓那張冷如深潭之冰的臉,瞬間生了一抹俏麗。

“謝天師賜酒!”青衫男子放下建盞,大袖一揮抹了抹嘴,擺出一副回味無窮的神色,拱了拱手,語氣恭敬的開口,“不知天師賜的這仙釀是什麼配方,酒某回去也好生研究一番,釀上幾壇。”

“是嗎!”天師弦月輕拍案子,白皙的手指了指案上的白玉瓷瓶,“喏,給天後娘娘配的安宮丸!”

“哈哈哈……”三人瞧著桌上的白玉瓷瓶,頓時大笑起來。

“酒兄好口福!”寒玉站起身,提起酒壇將案子上的三隻空盞斟滿酒,然後端起一隻,“今日能與天師、酒兄談笑風生,時乃人生一大幸事。來,咱們三人舉杯暢飲,不醉不歸!”

夜悄然降臨,天幕上的那條長河中墜滿了一望無際的銀珠,這是多麼涼爽清明的夜,樹下的三人就著星光暢飲,不時忽有一股魚香似有若無的縈繞在幾人身旁。

不遠處,一對兒少男女在石頭壘起的火塘前煮著魚,小夥子往火塘裏添著柴,一旁的小姑娘彎著腰在鍋中翻攪,忙不迭中,小夥子還不忘用袖擺扇著風,替她驅趕蚊蠅。

站在草地上仰望星空的女子。良久,回過身雙手抱拳,俯身一拜,語氣誠懇道:“酒先生!弦月懇請先生領兵南下,救花都州黎民百姓!”

微醺的白衣青年見狀,先是一愣,忽然醒悟,也跟著起身一拜,道:“請先生出山!”

歪坐在地上,斜靠著一隻酒壇醉眼惺忪的青衫男子,見二人突然如此鄭重其事,驚的醉意瞬間消了大半,急忙起身將二人請回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