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相國,這倒是有意思。我想會會他,就怕人家沒那個膽子。”趙簡笑嗬嗬道,手中韁繩一揚,奔著內城的方向。
說實話,她雖然現在隻是戍邊軍的一個旅長,但真的不是很怕所謂假相,一來是兩者體製不同,後者也管不到她,二來就是從草原回到戍邊軍的這半個月,程子茂已經跟自己談過了,若無意外,明年開拔韓國的戍邊軍,其軍之長就是她趙簡。
邊地將軍手握重兵權,地位與大將軍,國相相差無幾,除了接受虎符調令之外,就隻有皇帝能夠命令他們了。
“公子,您這是去哪兒?”馬背上,李琴衣擔憂的問。
“不去哪兒,就是去定王府見見一個老朋友。”
......
定王府內,趙由林剛結束上午的鍛煉,放好長矛,將已經濕透了的上衣脫下,接過一邊親衛遞過來的汗巾。
身為貴族,趙由林身板伺候的下人不少,不過除了在廚房負責燒火做飯的廚娘之外,其餘的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這些人一輩子孤苦,僥幸活到退役了也變得極為孤僻,除了殺人之外別無長技的他們莫說做工了,就是地都不會種,因此趙由林不落忍,收了他們作為府內下人,雖說做起事來毛手毛腳,但過慣了軍伍生活的趙由林被他們服侍的反倒十分習慣。
為將者,先究己身,雖說個人的勇力在戰場作用甚微,但將者每戰衝鋒在前能夠極大提升士卒士氣,且高超的武藝也是在戰場活下來的保證,因此趙由林自打入軍以來,就沒有停止過日常的訓練。
一個時辰的馬步,一個時辰的端杆。十餘年的練習於此對於他來說已像呼吸般自然。
攔,拿,滑,挑,刺,紮,撥,轉,埋步等等。要求的是一式十練,一練百遍。照理這一套下來足要打到晚上,但今天的趙由林卻是臨近中午就結束了。
“王爺,趙將軍已經到安邑了,現在真在一家酒樓裏用飯。”身後,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個穿著素色麻衣的士卒,向著趙由林執半跪禮。
“嗯,我知道了。”趙由林淡淡道,揮手示意其離開,卻是瞥見後者神色怪異。
“怎麼了?是趙將軍有什麼變故嗎?”
“王爺,就是趙將軍他好像有些麻煩,是王國相的人。”
士卒說完,忽然感覺心髒一緊,那是殺氣。
說起來有些難以置信,但多居於伍中,即便是頹廢之人也會變得利落起來,若是身在百戰之師,手刃敵人數十,再溫柔的人久而久之也會有著一股子暴戾之氣,稱之殺氣。
“王戶那個家夥?他不最擅長見風使舵嗎,怎麼連趙將軍也敢惹。”意識到自己失態,趙由林恢複正常,思索道。
的確,除了對外征戰,他從來不過問朝堂廟宇之事,但不過問不代表他不懂。
麵前這個士卒所隸屬的組織就是他的耳目手腳,名為定王衛,攏共不到百人,卻是皆選自魏武卒。
何為魏武卒,《荀子·議兵篇》記載: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屬之家,操十二石之弩,負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帶劍,贏三日之糧,日中而趨百裏。
魏武卒們身著三層重甲和鐵盔,能開十二石之弩(戰國一石約為六十斤),每人背負五十隻弩矢,持長戈或鐵戟,腰帶利劍,攜帶三天的作戰糧草,半日行百裏。如此,以上皆達標者方可中魏武卒。
而定王衛皆取自魏武卒,選擇其中精銳,所以莫看定王衛不到百人,單論個體戰力來說卻是天下第一。
趙由林的定王軍就是仿照魏武卒的訓練方法,可惜即便是能和秦國鐵軍打得有來有回的定王軍尚且不如魏武卒。
魏武卒全身之時曾達到過七萬之多,可惜現如今就差了些,而且沒人知道去向,不過趙由林自然清楚,這支魏武卒此時尚有四萬,就在安邑西百裏遠的丘陵溝壑中,作為禁衛,他們隻聽命於他的皇兄,魏慧王趙由琪。
拋開魏武卒不談,這邊的趙由林已經換好幹淨衣裳,至於那定王衛則仍就跪在那裏,將事情經過全部陳述與趙由林。
“告訴我,趙將軍是否受損。”趙由林不關心事情經過,直接問出自己最想要知道的問題。
“王爺,趙將軍身手不凡,那兩個漢子不過刹那便被擊倒在地,王爺大可放心,自打趙將軍進了安邑城,我們就一直跟隨其左右,我離開的時候他正駕著馬往內城來,屬下以性命擔保,無人可傷趙將軍。”
“嗯,如此就好,你下去吧,莫要閃失。”趙由林點頭,在聽到趙簡無事後他按捺住心裏的激動,轉身對著長廊邊等候的下人道。
“來人,擺宴,我要招待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