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神色複雜地看著元雪，目光中滿是質疑。
“我……”元雪一時語塞，但她到底是長了腦子的，很快便接上了話茬，“二姨娘晚間頭痛症複發，我便去她的院子親自照看了。幾乎折騰到現在，二姨娘可以給我作證。隻是穿戴了裘衣而已，自然是極快的。”她說著又用帕子捂著嘴小咳了幾聲，麵色也愈顯蒼白。
“那為什麼我都沒說發生了何事，姐姐便斷言有賊？”
“我當然是聽見了妹妹的質問聲。”
說話間，卿瓔已經折了回來，她朝著元錦搖了搖頭，“那賊跑得極快，我對府中地形十分陌生，沒能追上他。”
元錦點了點頭，心裏已經猜想，“都各自散了吧，今夜的事誰也不許嚼舌根子。若是被我發現，決不輕饒。”
“是！”下人們都陸續散去，隻留下零星幾個人。馮林見這裏沒自己什麼事兒，也跟著人群一同回去休息。
元清安排了四個護衛守在“錦繡居”門口，自己也作勢要守夜的模樣，讓元錦好一陣頭疼。
“妹妹真是越發有家主的氣勢了。”元雪的雙眸微微泛紅，眼中皆是寒光。
倆人對視片刻之後，元雪便同三姨娘一道回東院去了。
元錦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卿瓔站在一邊替她掖了掖衣衫。“小姐先回屋吧。”
“找個機靈點的人盯著點東院那邊。”
“你懷疑元雪？”元清適時湊了過來，他對於剛才元雪的舉動與反應，確實心生質疑，但畢竟是一家人，他不相信她會做出什麼對元府不利的事。
“不是懷疑，是確定，但未必跟那個黑衣人有關係。”元錦笑吟吟地看著元清，“我剛才對她提出的質疑隻是其中兩點，若真要計較，就一道去‘怡夢居’看望二姨娘了。”
“那還有什麼？”
“在我叫喊的時候，最先亮起的是你的‘清風居’，緊接著是馮林所住的西廂房，最後是東院的‘怡夢居’跟‘落楓居’，如何？有想到什麼嗎？”
元清略微沉吟了片刻，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這不是說明元雪就是在‘怡夢居’嗎？”
“對，她的確是在‘怡夢居’，但照顧病人怎能不掌燈呢？”元錦點破了其中的破綻，“由此可見，二姨娘也些有問題。元雪說聽見了我的喊聲，但不過是一句什麼人，她就認定我問的是賊人，未免過於草率了些，與她自己所說的府中戒備森嚴不是自相矛盾嗎？”
元清聽得一愣一愣的，目光裏滿是驚豔，“沒想到錦兒的心思如此細膩，這麼多破綻為兄竟一個都沒看出來。”
“那對於那個黑衣人，你有什麼看法？”
元清直接語塞，雖然在槐裏縣，他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捕快，但麵對元錦這一連串的問題，他竟一個都答不上來。
“黑衣人不但熟悉元府的地形，還熟知元府護衛的站崗點。”元錦說著側頭看向元清，腳下的步子便停了下來，“更有可能的是，這個黑衣人熟知元府裏的每一個人。”她的話在冷風中漸漸飄散，卻在元清的心頭久久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