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下的江荷玉沒有回頭,隻仰天靜默了半晌,又忽而喃喃道,“終於變天了。”她的嗓音幹澀卻平淡,最後一點點地被掩蓋在愈來愈大的雨聲中。
元雪剛從外麵進來,看見興叔正給江荷玉撐著傘,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她上前將興叔推開,“娘,你站在這裏做什麼?”她蠻橫拉過她,將她拽進了廳堂。
回“怡夢居”的路上,元雪喋喋不休地跟江荷玉描述百姓議論元錦的畫麵,她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眼中更是光彩熠熠。
她為了能親耳聽到百姓對元錦的謾罵,還特意坐到了市井的小攤裏,什麼都不吃,就直挺挺地坐在那裏聽那些人議論紛紛。
從元錦回來的那天起,她從沒有像今天這麼解恨過,她真想把元錦也帶來,讓她親耳聽一聽,讓她知道自己就是不如她,什麼都不如她。
這一聽便是半日,等元雪回府的時候,天已經下起了大雨。
“娘,還是你有辦法,這麼輕輕鬆鬆得就讓元錦那賤人身敗名裂,我聽著那些人罵她大逆不道,罵她妖物,心裏不知道多痛快!”元雪扶著江荷玉坐下,自己則晃來走去地難以入座。“娘是怎麼知道她會夜闖停屍房?”
“我也隻是猜測。元錦是個有主意,性子又固執的人,沒能解剖成功,肯定不會輕易罷休,所以派了暗衛監視她。她身邊的丫頭是個懂武功的,倒是難纏了些。但我也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膽大……解剖屍體?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怎麼可能會被人認可?”
“但是就這麼讓她呆在牢房裏也沒什麼用啊,萬一有一天被釋放了呢?許柏崧可是爹爹的學生。娘,你想想辦法,怎麼才能讓她死的神不知鬼不覺?”元雪拉著江荷玉的衣衫,明明是撒嬌的模樣,但目光中隱含的殺意卻讓一旁的秋穎心生膽寒,麵如土灰。
“都下去吧。”江荷玉責怪得看了元雪一眼,朝秋穎揮了揮手。
秋穎心頭鬆了一口氣,像是解脫似得快步出了房間。
“你說這話就不怕被人聽去?”
“怕什麼,現在這元府裏誰敢跟我們對著幹。”
“雖然老爺去了,但元家除了這一脈,還有一房庶出。你二大伯雖然官小人微,但做事有板有眼,這元府的當家人,我怕是當不長久。”
元雪終於從激動中回過神來,她拉著江荷玉不依不饒,“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想再見到元錦。娘啊,你就跟上次一樣,派些人去暗殺她好了……”
江荷玉嚇得趕緊捂住了她的嘴,“提這些做什麼?讓為娘再想想辦法。”
從“怡夢居”出來,元雪總覺心頭憋著一口氣,她狠命地踩了踩路旁的枯草,隻覺得莫名得惱火。“想想想,有什麼好想的!你不幫我,我就自己來好了!秋穎,讓小廝備馬車。”
長安城的東街一直是長安城裏最熱鬧繁花的地方。盡管雨勢不減,來往的百姓也依然絡繹不絕。撐不住雨勢的小攤已經趕忙收攤走了,撐得住的還扯著嗓子叫賣著,最後都被雨聲一一掩埋。
傘下的江荷玉沒有回頭,隻仰天靜默了半晌,又忽而喃喃道,“終於變天了。”她的嗓音幹澀卻平淡,最後一點點地被掩蓋在愈來愈大的雨聲中。
元雪剛從外麵進來,看見興叔正給江荷玉撐著傘,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她上前將興叔推開,“娘,你站在這裏做什麼?”她蠻橫拉過她,將她拽進了廳堂。
回“怡夢居”的路上,元雪喋喋不休地跟江荷玉描述百姓議論元錦的畫麵,她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眼中更是光彩熠熠。
她為了能親耳聽到百姓對元錦的謾罵,還特意坐到了市井的小攤裏,什麼都不吃,就直挺挺地坐在那裏聽那些人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