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她就是元家的小姐?”劉滄恍然大悟,又意識到元錦所坐的角落就是劉央先前所看的地方,更是明白過來,“她就是元家二小姐元錦?”說著又忍不住瞧了幾眼。
劉央隻光顧喝酒並沒有回話,但劉滄已經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他沒想到自己當初順手搭救的女子竟是破獲八卦案,還有一手解剖術的女子,臉上頓露驚異。
“三個跟六弟在說什麼?”四皇子劉楚見倆人嘀嘀咕咕地說不停,臉上神色更是莫名,也湊過去想一問究竟。
劉央並不搭理他,一旁的劉滄接道:“我在打趣三哥,等下若是接到那繡球,莫非要展示冷臉的才藝。”
劉楚知道他是尋話頭搪塞他,隻幹笑了幾聲,“三哥的本事可不少。”這麼酸溜溜的一句,說得有些自討沒趣。
鼓聲擊下最後一聲,繡球落在了青衣女子的手上,那女子先是震愣了一下,隨即拿著繡球興奮地站了起來。她出席走到中間,俯首行禮道:“臣女木落英,拜見酈邑公主,涅陽公主。”
“木小姐是想展示什麼才藝?”
“升平舞。”她聲音輕輕的,卻在眾人間炸開了鍋。
“她居然要跳升平舞,那舞早已經失傳許久了。”
“對啊。據說世間已經沒有人會跳了。”
“什麼事升平舞啊?”也有人不解,疑惑地發問。
“所謂升平舞,就是歌舞升平的意思。當年大川開祖,為了慶賀特設宮宴。席間,晴妃娘娘跳的一隻升平舞名動天下,據說極考驗女子的柔軟性,腰肢的擺動力,還有全身的協調性……總之那舞極難學,久而久之就失傳了。沒想到如今還有人會這支舞。”
眾人都抬眼看去,木落英已經褪去裘衣,隻著一身輕薄的襦裙,抬著手已經做了起舞的姿勢。曲聲從一邊的簾幕裏嫋嫋而出,輕輕淺淺,琴音悅耳,果真如酈邑所說,古琴聲能繞梁三日而不絕。
木落英隨著琴音開始起舞,她的腰肢極柔軟,隨著後下又起,左升右擺,衣裙隨之飄動,纖細的手臂如花綻放般緩緩而動,那動作行雲流水,嬌柔媚態,引得眾人紛紛感歎。
曲閉,她直起身子朝酈邑欠了欠身,“讓公主見笑了。”
“賞!”酈邑也不客套,直接笑著賞賜,“此曲此舞真是絕妙。”
“謝公主。”
待木落英入座之後,鼓聲繼續。又陸續傳了幾個,但才藝都不及升平舞來得震撼人心,但酈邑也不論才藝高低,都一幹賞賜,更惹得其他人躍躍欲試。
元雪更是緊張地盯著那個繡球,她緊緊地握著江荷玉的手,手心都已經微微出汗。“怎麼還不輪到我上去?”她一邊說一邊用餘光去看劉央,她剛才知道他是三皇子的時候也是心頭大驚,但隨即就欣喜若狂起來,她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心下更打定了主意要得到他的青睞。
“別急。”江荷玉拍了拍她的手,她知道她的心思,作為娘親自然是希望她能心想事成,更何況那個人竟是三皇子,若是她的女兒坐上王妃之位,那她翻身之日指日可待。
繡球又轉了一圈,落到元雪手裏的時候,她都有些顫抖,但沒想到那鼓聲真的就停了。“停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手裏的繡球。
“快上去。”
元雪穩了穩心神,提著裙子忙上前,“民女元雪,拜見酈邑公主,涅陽公主。”
“你是哪家的小姐?怎麼看著如此麵生。”
“民女是長安元家的小姐,昨日剛遷到洛陽城。”
“元家?”酈邑皺了皺眉,“就是父王賞賜府宅的那個?本宮想起來了。你要展示什麼才藝?”
“民女鬥膽借涅陽公主的古琴一用。”
“準。”
元雪褪去裘衣,露出上半身的桃色衣衫,袖間也是流光盈盈。
酈邑注意到她的衣裙,竟也是流沙錦,那光色更襯得她嬌俏動人。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衫,眉頭大皺,側過身小聲跟一旁的婢女說了幾句,那婢女欠了欠身趕忙退下了。
四角的幕簾被一一卷起來,元雪坐在小亭中間,她微垂著頭,少許碎發滑落在耳邊,略施脂粉的臉上紅暈如霞,如水的眼瞼閃著盈盈微光。她的姿色雖不是眾人中最好的,但她翹首回眸,垂眼低吟的樣子卻是耐人尋味,惹人心憐。
錚的一聲,琴弦跌宕,在偌大的院子裏琴音回旋。隨之又是一聲,慢慢地曲音開始漸入佳境。輕緩的聲音就像涓涓細流,在空靈的林間汨汨流淌著,讓人猛吸一口氣直覺得心靈舒暢。隨即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就像是戰場上萬馬奔騰,掀起的沙塵直讓人睜不開眼。
曲音時急時緩,引得眾人的心也跟著跌宕起伏。正入迷時,聽見男席中有人笛聲應和,那笛聲時而纏綿,時而決絕,與琴音相得益彰。
眾人隻見劉楚吹著笛子,緩緩地走上小亭。元雪側目看去,心頭閃過一陣失落,但臉上還是笑意盈盈地,眸中神色更是光彩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