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想起來上個月的醉花釀、去年的戲竹林跟前年的牡丹亭都無處放了……”
“三哥!此弦甚好!”劉滄麵色一喜,忙接下手腕處的琴弦係到劉央的手腕處,“本王選個不好的便罷!”說罷便往元雪方向走。
“誒?”元錦大驚地追了兩步,想抬手拉住劉滄,又覺得唐突便收了回來。她側頭看向劉央,卻見他一臉跟我無關的表情,她氣得冷哼了一聲,別過臉不去看他。
元雪見此更是心中大怒,明明手到擒來,可偏偏又叫元錦給騙走了,她捏著衣袖暗自跺了跺腳,十分不悅得將琴弦係在了劉滄的手上。
“怎麼?元大小姐這是不願意為本王撫曲?”
“民女不敢,民女惶恐。”元雪嚇得後退了一步。
“快開始吧。”酈邑有些不耐煩,放下酒杯催促道,她一邊瞧著元雪,一邊又看向劉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元錦借著琴弦給劉央把脈,見他脈象不浮不沉,和緩有力,節律均勻,便用力扯緊琴弦,撥出了第一個音。聲音粗狂低沉,不似古琴上那般錚鳴,卻也有一番韻味。
接著又是一聲,是脈搏跳動之音。
“三皇子不妨想想征戰之時。”元錦見他脈搏平穩,難辨音色,便提了一句。
劉央聞言閉上眼睛,仔細回想征戰沙場之時的場景,戰場廝殺,刀劍無眼,遍地的屍體疊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是敵是友,硝煙彌漫,血如潮水一般噴湧,劃過他的眼前,一股熱流隻落在他的臉上。
那是他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第一次拚殺,下到的時候仍心有猶豫,留情三分。
元錦所撥之音戚戚,下弦似有三分力,弦不長鳴。
再後來,他變得殺伐果決,見慣生死,便也看開生死,每落下的一刀似一場救贖。
弦音越來越快,激蕩人心,似能看見戰場硝煙。
頃刻間,弦止音斷。
劉央睜開眼看向元錦,眼中似有佩服之意。
劉滄抬手鼓掌,他從未見過如此磅礴之音,雖抵不上古琴的音色,卻也足以讓人沉醉其中,身臨其境,“果然是好琴藝!”
“元二小姐真是好琴藝啊!”涅陽也激動地站了起來,應和著鼓掌。
元雪回過神,臉色白了白,她沒想到元錦還有這種能力,竟真的能靠脈搏彈出音曲,她驚慌得看向酈邑,卻見她正扯著手裏的方巾,麵目猙獰,雙眸都顯了紅色。“沒……沒想到妹妹的琴藝甚佳,是姐姐不敵了。”
“姐姐謬讚了。”元錦雖嘴上這麼說,但心裏早已把元雪鄙視個遍,就知道她隻擅長學道,卻不通善變,所謂學以己用,重在舉一反三。即便音色不佳,但這種方式足以震懾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旁人了。
涅陽笑著拿起桌上的金簪,“讓妹妹破費了。”說著走到元錦麵前,遞給她,“不知本宮有沒有這份榮幸,習得此琴藝。”
元錦接過金簪,抬眼卻見涅陽眼中似有三分顧慮,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便低頭應下,“謝酈邑公主,謝涅陽公主。若是公主得空,元錦自是要上門叨擾的。”
“一定。”
“今日本王有幸得見此琴藝,多虧了元二小姐。”劉央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玉鐲,玉色剔透,“這是本王的賞賜,元二小姐接好。”
“……”元錦還真不想接,但卻不得不接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