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可要保重身體。”元錦明白這後院紛爭,倒生出一絲同命相連的惆悵來,無奈地歎了口氣,“有些事避不開,那就敢於麵對。再不濟,不過身死罷了。”
王芷琴震愣得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即便又笑了起來,很淺很淡,但卻比之前真誠了許多,“元小姐說的是。”
“芷琴!”不遠處有個男子一身戎裝得朝她們走來,腰間的長劍與盔甲碰撞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他腰杆筆直,身高約有五尺,走近時,元錦已經是抬高了頭看他了。他上前扶住王芷琴,一臉擔憂,“不是讓你多休息嗎?怎麼又跑出來了?”
元錦覺得此人有些麵熟,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還以為是王芷琴的未婚夫,看他的穿著打扮像是個將軍,忙欠身行禮。
王芷琴有些避諱得躲開他,往元錦的身側靠了靠,介紹道:“這是我的二弟,王博城,是大川的鎮南將軍,之前奉命接元家人入洛陽,你們應該見過。”
元錦恍然大悟得點了點頭,心想原來是他的。先前瞧著冷冰冰的,一副全世界都與我無關的模樣,如今瞧著,他怎麼覺得冰都化成水了。“見過將軍。”
“客氣。”王博城隻淡淡得回應了一句,由始至終都看著王芷琴,“我讓丫鬟給元小姐引路,芷琴身體不好,要多休息。”
元錦會意得點了點頭,她其實也不需要什麼引路人,尋得好點兒的地方坐著喝喝茶就不錯。先前說要讓她領著她走走,也不過是幫她解圍而已。
果真,王博城給元錦指派了一個丫鬟,她問了丫鬟回宴席的路,然後就原路返回了。
卿瓔一直在宴席上等她,見她回來,舒了口氣,忙走上前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見著認識的,就多聊了幾句。”元錦說著尋了原先的角落坐下。
很快一個個丫鬟端著菜式從後堂出來,菜式豐富,雕刻精美,可見王家的櫥子下了不少心思。宴會正式開始,賓客們都選了位置一一落座,一下子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元錦坐的角落極不起眼,她不喜歡這種宴會,擺明是來走個過場,她看著手邊的酒壺,拚命忍住想嚐一口的心思,想起那日在萬山嶺,喝得不省人事,後來聽元清說,是劉央把她送回去的。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發酒瘋,也不敢問,隻應了幾聲把事情糊弄過去了,鬼知道那個酒的後勁會這麼大,鬼知道劉央會在萬山嶺巡山。“罷了,早點吃完早點回去。”
最前麵的幾桌忽然一陣騷動,原來是王夫人同王餘在敬酒,還帶著湯圓給眾人逗趣,湯圓嘻嘻哈哈得笑個不停,絲毫沒有生熟的意思,可見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
元錦草草吃了一些,剛放下筷子,便見第一桌有個人站了起來,舉著酒杯給王餘敬酒,“王兄,這些年來,兄弟我承蒙你照顧,這杯酒我敬你!”他說著便仰頭,一飲而盡,十分豪爽。
王餘也不甘示弱,舉著酒杯也一飲而盡,倆人像兄弟似得拍了拍肩膀,然後又跟其他人繼續敬酒。
“那人是誰啊?跟王大人稱兄道弟的。”旁邊的有人忽然開口。
“你居然不知道他!”另一個人驚奇得看著那人,夾菜的手又縮了回來,“他可是洛陽最大賭坊的老板。”
“是他啊!我就是聽說過,可又沒見過他。”
元錦坐在一旁,聽著這些洛陽人事,倒是覺得十分有趣,比從劉央傳信裏看到的要生動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