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了?”
“您……您說。”
“本王讓你說。”
“沒,沒了。”元錦隻要一跟案件沾邊,就跟喝醉了酒似得,咄咄咄地說個不停。眼下劉央這麼定定得看著她,她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那還敢繼續說。
忽然馬車應聲停下,元錦跟上了發條似得,撩起簾子就往下跳,卻不想整個人撞在連深身上,一下子踉蹌著倒退了幾步,隻覺得眼冒金星。
“元小姐真是……性情中人。”連深瞧著她的樣子,朝劉央遞了個無辜的表情。
元錦不理會連深,隻朝公主府走。門房認得她,引著她進了門。
涅陽早早就等著了,對於昨晚的事情,她也略知一二,自己的府邸出現這種事情,她隻覺得無顏麵對元錦,見她進入院,眉頭一下子便緊鎖起來。
“見過公主。”
“無須多禮。”涅陽起身扶住她,卻她身後跟來的劉央,忙上前行禮。“見過三哥。”
“多謝公主為民女圓謊。”若不是涅陽出麵說將元錦留在府中,這一夜未歸怕是逃不過江荷玉跟元雪的責難。“公主能否讓我見見那個丫鬟?”
“這個……見是能見。”涅陽眼露為難之色,她跟身邊的侍女吩咐了兩句,那侍女點頭退出了院子。“問話怕是不能了。”
元錦狐疑得看了劉央一眼,見他並沒有什麼表情,心下升起一絲不安。
沒多久,那侍女便領了人進來,隻見兩個侍衛抬著一個擔架,那擔架上躺著的人赫然就是那日引路的丫鬟,隻是現在臉色蒼白,胸口還插著一把刀,是元錦昨晚挾持她時用的那把手術刀。
元錦蹲下身查看丫鬟的情況,一刀斃命,血早已經凝固。她撩起她的袖子、衣領,查看她身上可能留下的傷痕,卻沒有看見任何淤痕。在丫鬟的指甲縫隙裏,發現大量的泥汙碎石,後背的衣衫也沾染了許多。
“侍衛發現她的時候,她就這麼躺在地上,已經斷了氣,這個凶器本宮沒有見過,不知道三哥可曾見過。”
劉央默不作聲,端著在一旁看著屍體。
“這是民女的手術刀,一直貼身藏著。那日民女就是用此刀挾持住她,逼她說事情經過。你們可以看見她脖頸處細長的刀痕,那就是民女劃出來的,若民女真要殺她,沒必要改成捅她的胸口,並且留下這個凶器。”元錦說著又指了指她胸口的刀傷,“這垂直的傷口有兩種可能,一是凶手的身高跟死者相仿;二是,死者當時躺在地上已經暈厥。民女更傾向於後者,因為死者身上並無其他傷痕。若是清醒時被人一刀刺入,死者會抓住凶器或者抓住凶手,那刀口不會如此平整,而且死者的指甲縫裏隻有泥土沙石,並無血跡。以此推測,死者當時仰天躺在地上,被人一刀插入胸口,她掙紮著雙手抓地,最後失血過多致死。”
眾人麵麵相覷,覺得元錦所說就跟親眼目睹一般,除了凶手能親眼目睹,還能有誰?可他們身份低微,又有皇子、公主坐鎮,他們誰也不敢提出心中的質疑。
“而且三皇子也可以為民女作證,當時民女身上並無血跡。”元錦說著看向劉央,見他點了點頭。“一定是打暈民女的人所為。”
“可目的何在?”涅陽忽然開口,她也相信元錦不是凶手,但那人為何要殺公主府上的婢女?
“或許是事情敗露,殺人滅口。”元錦說完又搖了搖頭,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之處,可又說不上來。“連累公主失了婢女,請公主恕罪。”
“如此婢女早該發賣了。”涅陽最見不得這種陰謀詭計,她在宮中聽得多了,沒想到自己府中也發生了這等事,心中著實氣惱。“傳令下去,若日後再發現此類事情,想幹者直接處死。”
“是。”
屏退了下人,涅陽拉著元錦坐下,“昨日可還好?那毒……”她說著瞥了一眼劉央,眼中意味深長。
元錦忙搖了搖手,“公主別亂想,昨晚三皇子遣人給民女解了毒,民女就在三皇子府上借宿了一晚。”
涅陽笑著握住她的手,“本宮什麼都沒想,隻是覺得奇怪,平日裏三哥從不管這等閑事,昨日不但管了,還讓元小姐住在府上,真是……難得。”
元錦聞言看了劉央一眼,見他正喝著茶,旁若無人的模樣,腦海中忽然浮現昨夜纏綿的場景,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元小姐怎麼了?臉怎麼一下子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
“沒,沒……那民女的大哥怎麼樣?他知不知道民女被三皇子救走了?”
“你大哥有些不太好,他那日在本宮的荷花池裏泡了一個晚上,回去的時候麵色蒼白。”
元錦聞言立馬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擔憂與焦急,“公主,民女日後再登門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