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是真的存有私心。
一路走到宮門口,元錦頻頻回望,卻沒見劉央追上來,心頭更加失落,她加快腳步出了宮門,難過得直喘粗氣。
剛出宮門,元清就牽著馬車過來,“錦兒。”
元錦回過神,看到元清穿著一身侍衛服,奇怪道:“大哥怎麼穿成這樣子?”
“哦,剛才有些事。”元清沒有解釋什麼,而是扶著她坐上馬車,“我們回家。”
“恩。”
馬車篤篤得往前走,車輪咕嚕嚕地得轉著,元錦坐在馬車裏隨著顛簸搖搖晃晃,思緒一下子又飄到了之前的爭吵,她不懂為什麼劉央不讓她調查那個案子,即使要違背大川帝的旨意。難道真的是不想放棄三皇子這個身份嗎?想到這裏,她的眼淚就止不住得落下來。
她覺得自己真傻,真的會信了他的鬼話。
一直到元府門口,元錦的眼睛還紅紅的,她垂著頭,被元清扶下馬車。
“你怎麼了?”元清察覺到不對勁,開口問道。
元錦搖頭,不作聲得直往府裏走,一直走到“錦繡居”,她才想起來卿瓔還在宮裏,也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忙又想折回去,卻見元清正跟在她的身後,“大哥,我把卿瓔忘在宮裏了,你能不能派人去接接她。”
元清點了點頭,“千重。”他喊了一聲,隻見千重忽然落到他跟前,“你去宮門口接卿瓔,若是遇到三皇子的馬車……”
“你若是看到六皇子的馬車,就請他幫個忙。”元錦直接打斷他的話,說罷便又進了院子。
千重領命退下,隻留下元清站在原地,疑惑得看著她,片刻後他跟著往院子裏走,快步走到她的跟前,一把拉住她,“錦兒,你到底怎麼了?從宮裏出來就怪怪的,是不是三皇子……”
“沒什麼。”元錦笑著打斷他,“我有點累,想先去休息。”
元清沒鬆手,看著她的紅眸,心疼不已,“沒事為何要哭?”從她回來元府開始,他就沒見她哭過,可如今看著她眼角的淚痕,心頭止不住得發疼。
元錦被他追問得心頭發酸,伸手一把抱住他,“大哥!讓我抱一下好不好?”
元清被她撲個滿懷,一股淡淡的幽香在他鼻尖彌漫開來,他微微一震,幾乎不能思考,“沒關係,我在你身邊。”他喃喃自語,雙手試圖去環住她,抱緊他。
可還未等他抱住她,馮瑩跟溫淮笑鬧著從門外進來,一見到他們兩都微微一愣,“錦兒,你怎麼了?”馮瑩看到她眼角掛著勒痕,滿臉疑惑,“是不是宮裏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揍她!”
元錦推開元清,笑著擦了擦眼角,“沒事,我就是想到剛才宮中唱得話本子,有些感人。”
“哦,這有什麼好哭的,那些都是假的。”馮瑩拉著她在石桌前坐下,“剛才在街上看到你的馬車,就知道你回來了。你看,這是我給你挑的簪子,好看嗎?”她說著從袖中掏出一根木簪,桃木雕成,刻著一株木蘭花。
“很漂亮,你給我插上。”元錦低下頭示意。
馮瑩笑著抬手去插簪子,來回試了幾次,卻沒有找到可以插的地方,“咦,你頭上這根簪子很精致,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物件。”
“啊?”元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現發間多了一根簪子,她取下一看,竟是一根從未見過的金簪,雕著一朵鳳尾花,花枝相繞,精致好看。“這不是我的東西。”
“你不知道哪裏來的?”馮瑩奇怪道,拿過那根簪子仔細瞧了瞧,“這麼大一根簪子插在你頭上,你沒感覺?”
元錦回憶了許久,卻始終想不起來,難不成是劉瑾插上去了?她不再糾結,想著等下次遇上再問,“瑩姐姐,等過了花燈節,你就隨溫大哥回槐裏吧。”
“怎麼突然趕我走?是不是嫌棄我了?”馮瑩滿臉委屈,扒拉著嘴一副要哭的模樣。
“不是,剛才皇後下了旨,讓我進宮去小住幾日,怕是沒辦法陪你了。”元錦將宴會上的事情跟馮瑩一一說清,“你先隨溫大哥回槐裏,等我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完,我就去槐裏找你,絕對住到你攆我走!”
“真的?”馮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已經開始顯懷,微凸的腹部將衣衫撐得很大,“那你到時候可別反悔。”
“絕對不會反悔!”元錦做了個發誓的手勢,“到時候我陪著你生產,給寶寶取名字好嗎?”
“嗯!”馮瑩激動得點了點頭,但隨後她又擔憂得握住她的手,“宮中不比外麵,你一切都要小心,我給你的那個護身符你不要離身,它可以保護你。”
元錦點頭應下,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頭,“插上看看。”
馮瑩笑著將手裏的木簪插到她的頭上,“好看!”倆人說說笑笑,一派和諧。
元清站在一旁看著元錦,心頭既欣喜又心酸,他欣喜於她難過時還想著自己,心酸於她在為別的人難過。鼻尖似乎還留有她身上的幽香,手間的溫度被夜間的風一點點得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