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一臉無辜,頗委屈得看向一旁的元清,“大哥,錦兒不過離府數日,這府中人的氣量是越發的大了,都無需元府的依靠了。也罷,既然無需元府依靠,那往後,二姨娘的吃穿用度都不用從中饋中撥銀子了,那些就留著以後給五妹妹添補嫁妝。”
“你!”元雪想要上前責罵元錦,卻被江荷玉死命攔住,隻聽她笑道:“二小姐言重了,妾身如此穿衣也是為了元府體麵,若是二小姐中意,改日妾身也為您裁量幾件。”
江荷玉隻是客套話,為尋個台階下,她覺得以她跟元錦之間的關係,她定是會拒絕的,卻隻聽她開口道:“如此這般,錦兒就先行謝過了。瞧著姨娘跟大姐身上的布料花色極好,可見眼光不差,那就給府中家眷各置辦幾套吧。”
“這……”江荷玉心一涼,這算起來可得花不少的銀子,“那銀子……”
元錦朝她眨了眨眼,“以姨娘的氣量,裁衣的銀兩自然不會從府中撥取,錦兒在這裏就先謝過二姨娘了。”她說著抬腳往府中走去,擦肩時,她餘光瞥了一眼元雪,見她漲紅了臉,怒目而視,心裏倒有了幾分安心,不管過多久,一個人的脾氣性格是不會那麼輕易改變的。
在對付她這件事情上,元雪一如既往。
錦繡居。
元錦踱著步在房中悠悠轉了一圈,她目光所到之處,無不整潔幹淨,但她每每都蹙起眉頭,顯得有些不悅。她站在書案前,指尖點在桌案的書冊上,緩緩得往下劃去,最後落在桌案上。
下首站著的三個丫鬟,垂著頭,心中忐忑,以往麵對元錦時,她們都是小心翼翼的,如今特意將她們喊來,定然是有事情要說,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良久之後,元錦才緩緩開口,“我這房間是誰負責打掃的?”
三人麵麵相覷,年紀略大一點的丫鬟被其餘倆人推搡著,終於無奈開口道:“回小姐,是我們三個人一起打掃的。”
“輪流。”元錦會意得點了點頭,“卿瓔,你先帶她們兩個下去。”
“是。”卿瓔領著另外兩個丫鬟出了房間,又順勢關上了門。
留下的那人一直垂著頭,緊張地攪著手,肩膀都有些顫抖,她不知道元錦單獨留下她做什麼,但她風言風語也聽得多,明白這個小姐不是個好糊弄的主,更加不好惹。
“不用如此緊張。”元錦淡淡開口,轉身坐下,“你一般負責打掃哪裏?”她說著拿起書案上的一本冊子,隨意翻了幾翻,那是她平日裏練字的樣書。
“奴婢負責整理,阿蓮負責清掃,則玉負責擦拭。”
“真的日日清掃?”
“是。”
“你整理你,可有動過房中的物件?”
方淺驚得跪在地上,俯首喊道:“小姐明鑒,小姐房中的任何物件,奴婢都不曾動過,整理物件也都時刻小心,不敢有絲毫懈怠,求小姐息怒……”
“我這院中,你們算是替換的第二波丫鬟,先前的那些個是怎麼被趕出去的,你們都心知肚明。”元錦說著將手裏的書冊丟在桌案上,發出啪的一聲響,驚得下首的方淺雙腿一軟,整個人就癱坐下去。“雖然我離府數日,但這房中每個物件我都記得清楚,擺放的位置也都是我定下的……”
“小姐明鑒,奴婢真的沒有偷小姐房中的任何物件,奴婢頂多貪新鮮,翻看過幾次,但真的沒有偷拿過什麼!”方淺朝元錦磕頭,聲音因害怕都喊得破了音。
元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這腕處的鐲子倒是精致。”她從剛才進院子時,就注意到她手腕上戴著的瑪瑙翡翠手鐲,色澤通透,不是一般玉色。
方淺聞言手一縮,試圖想將那鐲子掩藏起來,她心裏暗腦,若不是則玉激她,她根本不會把這個鐲子戴出來,雖然引了他人的豔羨,出盡了風頭,但也讓她得意忘形忘了取下來。“這鐲子……是家母的嫁妝,奴婢一時貪鮮就戴了出來。”
“我沒有那麼好的耐心聽你編造故事。”元錦有些不耐煩,她不過草草掃了一圈,這房中的物件不是被調換了位置,就是被人替換走了,連書案上的書冊都被翻了個遍,真當她眼淺,看不出來嗎?“卿瓔。”
“小姐何事?”
“把她送去東院那頭,手腳不幹淨的,就請二姨娘打發了去吧。”元錦頭也不抬得揮了揮手,示意她帶出去。
卿瓔一把拎起方淺,沒有絲毫的憐憫,正要將她拖走時,卻見她死死地拉住書案的桌角,大喊道:“小姐這般願望奴婢,奴婢無話可說,但奴婢沒有做過的事情,奴婢是不會承認的!”
“你昨兒個從東院回來,可又得了什麼賞賜?不如一並都戴上。”
方淺聞言一驚,低著頭不作聲。
“你以為我不在府中就什麼都不知道嗎?”事實是元錦是真的不知道,隻是臨行前,劉央說了許多府中的事,好在是之前派了人盯著。“你如何借我的名義,陷害嬤嬤,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