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那樣的身份,怎會看上我,莫要尋我開心。”元雪臉色緋紅,嘴裏雖這麼說,眼裏卻絲毫沒有配不上的失落,反而是一臉得自豪,完全忘了先前是如何示愛與劉央。
“小姐長得傾城之色,琴藝又超然,定配得起九皇子!”鳶闋開始給元雪灌蜜糖,專揀好聽的話跟她說,“前兩日九皇子不是還送小姐一隻金釵嗎?不如帶了去用晚膳,也好讓二小姐看看!”
元雪被她一說也起了興致,一直以來,她都被元錦壓著,自己喜歡的人也隻看得到她,自己想要的東西也都被她搶走,如今有了九皇子,她再也不是沒有依靠的人。她笑著從木盒裏取出那隻金釵,金絲纏繞,鉤花鑲嵌,一眼便得了她的心。“如此,便帶著罷。”
鳶闋小心翼翼得取過金釵,羨慕得將它插在她的發間。那金釵似有盈盈的金光,讓人挪不開眼。
正當主仆二人起身出門去時,屋外跌跌撞撞得跑進一個人,待瞅清,發現是錦繡居裏的方淺。
“死丫頭,這麼急匆匆得做什麼?衝撞了小姐如何是好?”鳶闋最不耐這種莽撞的丫鬟,氣得一巴掌摔在她的臉上,她這整治下人的刻薄模樣,學了江荷玉的十成十。
方淺被打得跌坐在地上,捂著臉泣不成聲,她爬到元雪跟前,拉扯住她的裙角,“大小姐,快去落楓院裏瞧瞧,二姨娘她出事了!”
“娘?她怎麼了?”元雪一邊嫌惡得踹開方淺,一邊疑惑得問道。
“二姨娘她……她……大小姐您快去吧!連老太太都驚動了。”
元雪聞言忙提起衣裙,急匆匆地衝出門去。鳶闋一臉茫然,忙追著趕上去,隻留方淺伏在地上,喘著粗氣泣聲不止。
元雪的院子離落楓院並不遠,同樣是在東院,過去也就隔了兩堵牆。待她走進落楓院時,所有人都或坐或站得圍著,縫隙間,她看到江荷玉正跪坐在地上,衣衫不整。她的心一下子就跌到了穀底,進去的腳不自覺得收了回去,有意想掉頭回去。
但人群中就有個人發了聲,“大姐,你怎麼也來了?這裏……哎。”元錦的話惹的眾人回頭去看,隻見元雪提著裙子站在門口,一副不知該進還是該走的模樣。
老太太一眼就瞥見她額頭的金釵,金光亮的紮眼,一想到跪在地上的江荷玉的狼狽模樣,氣惱地吼道:“還不進來!杵在那裏做什麼?”
元雪皺著眉,抬腳進了院子。走過人群,她終於瞧清江荷玉的樣子,不僅衣衫不整,裸露在外的雪肌上紅點依稀可見,任她再不經人事,看到此也已經全然明白,心裏的涼意更是涼到了腳心。
江荷玉跪坐在地上,早就哭化了妝,她見元雪進來,像是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得撲上去,哭著求道:“雪兒,雪兒,救救為娘,為娘不想死!是他,是他勾引我的!”
元雪任由她扯著衣裙,呆呆地低頭看她,卻不作一聲。
“二姨娘真是越發不懂規矩,大姐雖是庶出,那也是元家的正經小姐,你一個姨娘怎能直呼她的名諱。”元錦走到元雪的身畔,好心提醒,她一臉無奈,目光中似還有些許惋惜,看得元雪恨得牙癢癢。“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若是姨娘不願意,他又怎可能遮了下人的眼,做出這等事情……”
“你閉嘴!你這個賤人!憑什麼在這裏說三道四?”江荷玉大聲吼道,她怒目而視,眼中星火燎燎,似要將元錦燒成灰燼,“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不死在外麵!”她已經失了理智,失了平日裏的那所有端莊,猙獰的麵目嚇得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老太太更是驚恐不已,沒想到平日子語笑嫣然的江荷玉竟是這副樣子,她以為她隻是會點手段,爭奪府裏的權利跟位置,卻沒想到她心思如此歹毒,淨想著讓元錦去死,她一時呼吸不急,氣喘得要暈眩過去,“你是不是還盼著我這個老太婆去死!”
元錦見狀忙給她喂了一口護心丸,等下的事情還等著她做主,可能讓她就這麼回去了。“祖母別動氣。”
一旁的元音忙替老太太順氣,又給她揉了揉太陽穴。“祖母,且聽二姐姐說。”
老太太喘著氣,惱得直擺手。
“剛才的事,十多雙眼睛都看著,姨娘還需狡辯什麼嗎?”元錦又繼續對江荷玉發問,“你說是他勾引你,那他如何勾引的你,不如借此講講。”她邊說邊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江荷玉氣得手抖,指著元錦怒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跟你娘一樣,都不要臉!當初我怎麼就沒把你給淹死……”
話一出口,眾人皆驚,江荷玉自知失言,癱倒在地泣不成聲。
元錦麵色森然,冷冷得看著她,抬聲道:“把我淹死?如此說來,當初是你暗中使得絆子,才害得我娘溺水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