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元雪哪會明白她這般想法,隻認為她是借機羞辱於她,借地位想將她踩在腳底下,她心裏怒火中燒,竟能強忍住,抬頭笑道,“妹妹真是長能耐了,我到底是你的大姐,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怕是對妹妹的名聲不好吧。”
“大姐真的聽不進勸嗎?”元錦定定地望著她,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她心中的怒火,有些意外與她的忍耐,換做以往,怕是早就撲上來了,“江荷玉的死,是她咎由自取。”
“哈哈哈哈。”元雪忽然大笑起來,“若是你當初沒有活過來,元府就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爹爹不會死,我娘也不會死,所有都不會,我還是高高在上的元家小姐,而你,你算什麼?”
元錦聞言臉色一白,僵直得身子一動不動,她不作聲,隻定定得看著瘋魔的元雪,那猙獰的麵色哪裏還有平日裏的嬌柔。
可她又覺得她說得沒有錯,若是她沒有出現在這裏,或許一切都會變得很好吧。
元清見她有些異樣,上前扶住她的肩膀,不悅得看著元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江荷玉所做之事是事實,你為何要將這些推算在錦兒的頭上?”
元雪冷笑了一聲,緩緩直起身子,恨恨得對上他的目光,“我也是你的妹妹,你何曾關心過我?你眼裏隻有她,隻有她!”
“你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元清不想跟她糾纏,扶著元錦出了落楓院。“她已經不是之前的元雪了,你又跟你多說什麼?”
元錦搖頭,“她到底是爹爹的女兒,我……”她想將八卦鼎的事情告訴元明,但一看到他擔憂的模樣,終究是說不出口,她有些害怕,害怕他若是知道真相,會不會也跟元雪一樣,將她視為仇敵,“大哥,我有些累,先回房了。”她說著加快了腳步,徑直朝錦繡居走去。
元清站在原地,愣愣得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那種失落感油然而生,他看得出她有心事,可她卻沒有跟他說,那種像是被剔除在世界之外的感覺,讓他難受得不能言語。
回到錦繡居,卿瓔早早就等在門口,身後站著卿禾,一如之前的怯生生的模樣。“小姐。”
元錦抬眼看向卿禾,見她正扯著卿瓔的袖子,小心翼翼得抬起頭看她,四目相對,卻看不到她眼中的一點怯弱,“就替了方淺的位置吧。”說罷,她就抬腳進了院子。
“是。”
午膳後,元錦偷了會閑,坐在藤架下看經書,這是她回京後看得最頻繁的一本書,或許再讀上個幾日,她都能完整默寫出一本了。
元清急匆匆地衝進院子,一臉急切,所過之處,花草浮動。他來不及坐下,便開口道:“三皇子傳了消息過來,說宮裏出事兒。”
“難得見你火急火燎的,出什麼事兒了?”元錦合起書,笑看著他,目光淺淡含了絲少有的溫柔。
元清微微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皇後查出郭貴妃禍亂後宮,藐視宮規,被貶為郭美人了。五皇子被削了王位,被禁足濟南王府中……”
“什麼!”元錦將手裏的書狠拍在石桌上,“隻有禁足跟削位?”這遠遠不夠,郭貴妃連同劉康害死了那麼多人,就隻受到這點懲戒嗎?
“你別激動,畢竟隻有鳳印是鐵證,其餘的隻能間接指向,不能完全證明,而且郭美人跟五皇子抵死不認,沒有人證,物證不全,很難定罪,而且是後宮密事,皇上並不想公布於眾,大肆搜查……”
“人證……哼,難怪先下手除掉了阿曼,原來早就做好了保棋的準備。”元錦快步往院外走去,卻被身後的元清一把拉住,“我就不信沒有其他證據可以證明!”
“你冷靜一點!”元清大吼了一聲,將她又拽回了藤架下,“皇上如此處理已經是最大的讓步,別忘了,郭美人背後的郭家也不容小覷,還有五皇子,他自小受皇上喜愛,如今雖失了寵愛,但父子之情不是能隨便抹掉的。”
元錦被他扯得在原地踉蹌了幾步,最後別過頭不再作聲,她不是不懂,可是當她每每想起那些死去的女子時,她都恨不得立馬結果了劉康跟郭彤。
“三皇子說劉荊一定會有所動作,讓你小心。”
“若是這樣成了定局,劉荊一定會設法讓劉康脫罪,如今皇上隻是氣頭上,誰人進諫都不理會,但容妃畢竟已死,他不會惦念太久,自古帝王多薄情,若是不能將劉康一擊斃命,總有他東山再起的時候。”
元清明白她說的話,心裏也一直擔憂,可這件事已經容不得再有改變。“雖然證實了郭美人暗中囚養女子,而五皇子好色,但也沒有明目張膽的做些什麼。”
元錦聞言沉吟片刻,猛地抬起頭,“無嬰鎮,生育……難道……”她麵色驚懼,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我去找劉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