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心(2 / 2)

劉荊過來早就布好了局,就等著她往裏麵跳。

元錦抓起信從地上站起來,跌跌撞撞得奪門而出,這府中除了卿禾,還有一個人,一心想要她死,一心站在劉荊那邊。

那長廊悠長深邃,她跌跌撞撞得往前跑著,眼中怒意似要將這頭頂落下的光色撕碎,落盡黑暗之中,將她所有惡意一一隱藏。

元錦衝進院子時,門撞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驚得院中的人都紛紛側頭看來。坐在石桌前的元雪也被嚇了一跳,卻見元錦正喘著粗氣,抬眸看向她,風略過她的身側,撩起的青絲拂過她冷凝的麵龐,有一種寒意在她身上不斷散發出來。

“二,二妹。”元雪起身訕笑得看著她,冷不丁得打了個寒顫,她想轉進進屋,可發軟的雙腿卻已經邁不動路,她不斷得朝身旁的鳶闋使眼色,卻見她也正一臉恐懼得看著門口,不敢動彈。

“你偷了我的筆墨?”元錦將手裏的信砸在她的臉上,聲腔裏沒有一絲溫度,“那些被江荷玉換去的古籍裏是不是有一本我的筆墨?”

元雪從未見過這樣的元錦,早已嚇得不知所措,後退著點了點頭,隨即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那不過是本普通的書冊,我也是無意中發現沒送還回去。”元雪驚恐地看著元錦,她不知道她是中了什麼魔怔,但總覺得十分滲人,“我還你!我還你!鳶闋,快把那本冊子拿來。”

“是!”鳶闋正要往屋裏走,卻被元錦重重一推,她的頭磕在石桌上,磕破了腦袋。“小姐,救我!”

元雪見狀,更是不知所措,她顫抖的手直指著元錦,“你……你到底要做什麼?我如今是郡主,是和親郡主,你敢動我?”她忽然想起她的身份,像是在河流中摸到一塊浮木,整個人就跟著輕鬆了一些。

元錦冷笑了一聲,“這郡主的頭銜,這和親的身份,我都可以替給旁人。你這條命,若不是留著爹爹的血,我怎麼會留你到現在!”她說著從腰間取出一根長針,在她跟前緩緩蹲下,“那本書冊你給了劉荊?”

元雪聞言搖了搖頭,她不記得有給劉荊什麼冊子,除了一些府中的消息,他未曾跟她有過其他接觸。她想著把頭側向一邊,看向捂著頭嗷嗷直叫的鳶闋,“那書冊在哪裏?”

鳶闋聞言早已嚇個半死,哆哆嗦嗦得蹲在一旁隻叫喊,她額頭的血從她的指縫裏流出來,一點點得滴落在地上,伸進石磚的縫隙裏,與土色融為一體。她的臉色慘白得滲人,猛搖著腦袋不發一語。

“一定是你!”元雪撲過去狠命得搖晃著鳶闋,“我讓你把那冊子收起來,你竟然擅自做主給了劉荊!”她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到元錦這副非人的模樣,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若今日被她定了罪名,那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地位定會毀於一旦。“二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做的!”她說著按住鳶闋的腦袋直往石桌上撞去,不知撞了幾次,鮮血流了一地。她捧著滿是鮮血的鳶闋的頭,笑著看向元錦,“二妹,她默認了!”

元錦看著一地的鮮血,心裏有些發怵,她看著血泊裏的元雪,癡笑著跟她說話,一時之間,那種心酸之意又從心頭湧起來。

“二妹,真的不是我。”元雪看著手中的鮮血,仍念念有詞,“你不要把我的地位奪走好不好,往後我什麼都聽你的……”她時笑時哭,也不知是不是被元錦嚇得發了瘋。

元錦居高臨下得看著她,像是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馮瑩,手中的長針直刺進她的手心,穿透了手掌,可她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元清趕到的時候,鳶闋早就斷了氣,他看著元雪癡笑得跟他說話,鮮血染滿了她的衣衫,襯得她的臉頰愈加慘白,他震驚得看了許久,竟有些隱隱作嘔,“錦兒,你沒事吧?雪兒她……”

元錦搖了搖頭,“許是瘋了……”她不知道是她不禁嚇還是剛才她真得有那麼滲人,好好的一個人竟被活活得嚇瘋了,隻是直到瘋時,她依舊心心念念她的身份地位。

溫淮站在院門口,看著這場鬧劇,心中戚戚然。

“溫大哥,瑩姐姐的這個仇我一定會報。”元錦看著他定定得開口,眼中少了幾分厲色,“單憑你跟馮伯伯狀告劉荊,怕是以卵擊石。”

“我知道。”溫淮又何嚐不知,他的喪妻之痛沒人能明白,那些人隻站在利益的最高點,哪怕是他的父親,聽聞馮瑩被害離世,竟書信讓他回溫家再續。“但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讓瑩兒白白的死去!哪怕在宮門口長跪不起,也要見上皇上一麵。”

“你們兩個人勢單力薄。”元錦的眼中有寒光溢出,似把利劍一般,劃過站在不遠處的卿禾,“可這天下,與你們皆是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