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你的一麵之詞,就想定本王的罪,未免也太天真了。”
“你……”劉氏氣得臉色鐵青,若不是昨日劉央提醒過她切莫在公堂上動粗,她現在怕是要衝上去掐住劉荊的脖子,就算皇上不治他的罪,她也要把他掐死為那些死去的百姓跟自己的親人報仇。
劉荊並沒有看他,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劉央,“三哥,你就憑她一麵之詞,就懷疑你的九弟嗎?難道不覺得這是有人在暗中離間我們之間的兄弟之情嗎?她說她是邊城來的,你們就信她的話了?”他說著冷笑了幾聲,輕蔑得看向堂首的劉滄,“六個,你覺得呢?”
劉滄皺了皺眉,顯然是證據不足,不足以治劉荊的罪。他抬眼瞥了劉央一眼,見他一臉冷意,但卻沒有生出一絲憂慮,便又回頭看向了一旁的劉楚,“四哥,你覺得呢?”
劉楚是站在劉荊那一隊伍的,自然是恨不得讓人把這個劉氏給拖出去,但畢竟劉央坐在這裏,他也不好隨意發話,便將球踢到了旁聽的殷讓那裏,“殷大人斷案多年,想必已經有了定論。如此案情,是要如何做決斷呢?”
殷讓起身朝三位皇子行禮,“以老臣看,這般的案情沒有任何的作案動機,證據又不足,根本不足以立案斷審。九皇子也絕非是有罪之人,應該當場釋放、退堂。”他在這行幹了這麼多年,僅憑一個證人的證詞,根本定不了罪,心裏也更是安了幾分,回身時跟劉荊微微點了點頭。
“如此!那邊……”劉楚的話還沒說完,便聽門外一個尖細的聲音喊道,“皇上駕到!”
除卻劉央同劉滄,其餘人都驚得麵麵相覷,皇上這個時候來做什麼?難道也是閑來無事來偷聽的?但不管怎麼想,他們都已經紛紛跪在地上恭迎大川帝。
劉荊看到大川帝身後跟著一個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杜梓歆,他有些不安,這個時候,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大川帝不管眾人,徑直走到高堂上坐下,一敲案板,嚇得眾人愣在原地不敢動彈。“朕沒來刑部多久了,如今握著這物件倒是有些懷念。還是老人好啊!都是陪著朕出生入死過來的,卻都一個個比朕先走了!”他這一段嘀咕,聽得劉荊等人一臉懵,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說明什麼。
“父皇,您怎麼來了?”還會劉滄先開了口。
“滄兒過來,好些日子不見,朕怪想你的,坐到朕旁邊來。”大川帝寵愛的皇子除去劉康,就隻剩下劉滄了。他對劉康的寵愛是因為愧疚,想盡力去彌補他。但對劉滄的寵愛卻是真正的父子之情,就是覺得他這般的性情,讓他鍾愛。“變高變瘦了,也結實了。”
“父皇,今日過來,是來看兒臣堂審的嗎?”
“朕倒是想看看你們這些兄弟是如何做事的。”大川帝的聲音一下子嚴肅起來,臉色也變得陰沉了許多,“可今日,朕是來主審的。”
“主審?”劉荊等人完全變了臉色,他們不明白,這麼一個無頭案還需要皇上親自審問?
“皇上,這案子已經結了。”殷讓俯首開口。
“哦?結果如何?”
“證據不足,九皇子……當庭釋放。”
大川帝聞言猛地一敲案板,“殷讓啊殷讓,這麼多年,你就是這般斷案的嗎?以朕看,你這刑部的職位可以換旁人來坐了!”
“皇上息怒!”殷讓俯首在地,“這婦人所言無憑無據,隻靠那血書,怎可以誣陷了九皇子跟眾位將士,那不是寒了他們的心嗎?”
“好一個誣陷!”大川帝聽著他的話差點就氣樂了,“你再瞧瞧這!”他說著將手裏的一封信丟在殷讓的麵前。
此時,一同進來的杜梓歆也跪在了地上,磕頭道:“求皇上還家父一個清白!”
劉荊聞言一驚,不自覺得看了杜梓歆一眼,卻見她也正看著他,眼中的怒過清晰可見,他微微一怔,心裏的不安又竄了起來。不等殷讓拿起那封信,他已經搶在前頭撿了過來,展開一看,竟是杜若濱的心腹寫下的,為杜若濱以證清白的信,信中提到杜大將軍發現九皇子有勾結匈奴之意,還偷聽到九皇子曾派人試圖勸諫杜大將軍協助他,但被他言辭拒絕。他知道九皇子不會善罷甘休,便提醒杜大將軍,又在暗中注意與將軍接觸的人中是否有九皇子的人,卻不想杜大將軍仍被人毒害了,並在他的營帳中搜出眾多貪汙的罪證。
“父皇,這……”
“你安排在杜大將軍身邊的副將,已經被央兒暗中送進京,朕也已經審問過,他全部都招供了。”大川帝望著劉荊,一臉的失望之色,“你太讓朕失望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劉荊搖著頭,猛地看向劉央,卻見他勾著唇角,露出一抹嘲諷之色,他此刻才明白過來,什麼邊城婦人,什麼血書,不過是迷惑他的手段,是為了把他的視線從杜梓歆身上移開,讓她有進宮麵聖的機會。他想著忽然笑了起來,詭異而猙獰,“我沒有輸給你,我不可能輸給你,我隻是輸給了元錦而已,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