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劉央接過她手裏的簾子,另一隻手將她擁得更緊了些,“還有留戀?”
“沒有,隻是覺得這一切就跟做夢一樣,當初來京城的時候,從未想過會有安然離京的一天。”
“那你是從未把我放心上。”劉央戳了戳她的額頭,一臉寵溺,“我怎麼舍得讓你受傷難過。”
元錦白了他一眼,“你也沒少讓我難過啊。”不管是白雲村的事情,還是馮瑩的事情,她這輩子都無法釋懷,“我想先去槐裏祭拜瑩姐姐,再回長安看望爹爹,之後我們就回白雲村去。”
“好,我早些日子就命人去整修白雲村,成親的事宜也已經吩咐下去,該買的東西也已經買好了,就等……”
元錦忙打斷他,“我還年輕,我可不想早早的跟你成親,你等我二十……”
二十?那不是還有四年,這不是要憋死他嗎?劉央忙搖頭拒絕,“你都把我拐走了,難道不打算負責了?什麼二十歲,我巴不得現在就娶你。”
“你想得美……”元錦的話還沒說完,隻聽遠處有馬蹄聲,由遠而近。她探頭去看,發現是卿瓔跟元清,正騎著馬朝他們的方向過來,她正要揮手招呼,卻被劉央一把拉進了馬車,“你幹嘛呀?”
“我們兩個人就挺好的,不帶他們走。”劉央好不容易能跟元錦過兩人世界,卿瓔追來也就算了,怎麼元清也跟著來了?他明明托劉滄拖住他的,果然靠不住啊。
“我哥說要跟我一道走,你別拽著我。”元錦哪裏不知道他的心思,“我哥要是不在,你可別指望我嫁給你。”
劉央聞言,手一鬆沒了脾氣,“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他有辦法把他們都支走。
元錦見他鬆了口,撩起簾子笑著跟元清他們打招呼。晃神的功夫,他們的馬已經湊到了馬車邊上,“不是讓你們晚些去長安嗎?”
“不放心你。”元清說著看了眼馬車內,不悅得挑眉。雖然他知道元錦喜歡劉央,但沒成親之前,他就覺得不能讓他們單獨在一起,免得自家妹子被欺負了去。“聽卿瓔說你想先去槐裏祭拜馮瑩,我也一道去。”
元錦點了點頭,“瑩姐姐一直盼著我去槐裏小住,這一次,我們就多呆些日子,我想瑩姐姐一定會很開心的。”
“嗯。”
之前一直聽馮瑩說槐裏多好,元錦也從未親眼見識過。如今真的到了槐裏,身邊卻沒了那個語笑嫣然的女子。
馮瑩被安葬在馮家的祖墳,溫淮算是跟溫家徹底斷了關係。馮侯曾勸他續弦,他卻避之不談,隻是把對馮瑩的感情寄托在了孩子身上。
元錦曾想出言勸說,但全被他擋了回去。
“溫大哥真的愛慘了瑩姐姐。”
劉央拉著她的手,撫了撫她微皺的秀眉,“溫淮是值得的。這一生能遇上深愛的人,已經是畢生所幸。”
後來,他們又回了長安,祭拜了元明之後就去了嵩縣。
這一路走走停停,遊山玩水,終於讓元錦又活了過來,回想過去數年,曆曆在目,卻終於有了一個好的結局。
數月後,白雲村終於迎來了喜事。紅燈紅綢,繞了一圈又一圈,鞭炮聲、鼓聲聲聲不斷,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元錦一襲嫁衣,從院內被元清背出來,她的頭上蓋著喜帕,精巧的麵容若隱若現。
劉央站在門口,笑著將她接過來,橫抱著將她送上喜轎。他終於要娶她過門了,這一刻他竟有些熱淚盈眶。
劉滄應著劉央的要求,送了數箱賀禮,好幾箱都是金燦燦的金子,一路排到村口,也不知道是聘禮還是嫁妝,但都一並抬進了門。
馮侯跟大川帝坐在高堂之上,笑嗬嗬地看著元錦跟劉央,他們不在意是嫁兒子還是娶媳婦,隻道是喝了這杯茶,他們的婚事可就成了,他們就等著抱孫兒孫女了。
元清看著元錦跟劉央拜堂,看著她被送進洞房,他心中雖有些失落,卻也深感欣慰,他的小妹終於嫁人了,嫁給了她愛的人。
卿瓔站在他的身後,久久沒有收回目光,她在等,等他回頭看她,或許足夠幸運,能有機會常伴他左右。
喜房裏,元錦坐在床邊,看著劉央揭去喜帕,她紅妝濃抹,嬌媚動人,與平日裏看著不同。他抬手撫著她的臉,隻覺得如同夢境,“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
元錦起身一口咬住他的下唇,“疼嗎?”
“疼。”
“不是夢。”
“我知道。”
那一夜,紅燭暖帳,春宵千金。
往後多少風雨,隻願執手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