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長夜(1 / 3)

大魏國都洛州城,被世人稱作不夜都。

一旦入夜,青樓賭檔、酒館茶樓、教坊棋館皆是人滿為患!

並且極盡奢華之能事!

從別處來此的外地人,迷失於此實屬常事!

在夜色之中傾家蕩產,千金一擲的事兒,那更是數不勝數。

而一手促成此等局麵的人,正是以長相俊美和昏庸無度聞名南北的,年僅十七歲的大魏天子,白子九!

洛州城裏皆紈絝,天子帶頭奈若何?

此時這位百姓口中頂尖的大紈絝,正仰頭倒在國都第一花魁,魚裳的床榻之上,眼神迷離的看著榻上的紗幔,有氣無力的笑道。

“還劍種!怎覺得當年被那老道士騙了呢?若是我明日死了,那不就成了世人口中的賤種了?”

這讓本來倚靠在窗邊看著街景的花魁魚裳有些詫異,她雖然聽不清床上男子在說些什麼,但這笑聲聽起來卻有些傷感。

於是她收回目光,轉過身來,好奇的問道:“九公子獨自在榻上笑什麼?難不成是什麼有趣的事?”

“有趣?”少年天子白子九眉毛一挑,隨即又輕聲笑道:“對,確實有趣!”

“那要不...”魚裳邊說著邊走到床榻前,趴倒在白子九身側,兩隻小手拄著臉頰,小意溫柔的說道:“九公子說給裳兒聽聽,讓裳兒也高興高興?”

“其實也沒什麼。”白子九不以為然的說道:“隻不過想起了自己登基這兩年,上青樓,逛賭檔,流連市井,從不早朝!覺得有些荒唐罷了!”

“嘻嘻,九公子沒說全呢吧!”魚裳咧著小嘴,笑出兩個小酒窩,俏皮的說道:“這其他的我是不敢說,就說這上青樓,九公子可從來隻是獨飲薄酒不曾醉,更不曾要了裳兒,你這算哪門子上青樓啊?”

說完,還對著白子九眨了兩下眼睛。

“哦?難道你沒聽這洛州的說法?說我體弱甚虛,行不了男女之事?”白子九說話間一臉笑意,似乎並不如何在意。

魚裳聽罷,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這等詆毀之詞,我可不信,這定是九公子迫於形勢的自汙之舉!想讓那天柱國放鬆警惕,好......”

說完,還伸出小手,做了個劈砍的手勢。

“嗬,你想死嗎!”之前還麵帶笑意的白子九,此時有些不悅。

他側頭白了魚裳一眼,之後便起身走下床榻,向著門外走去。

直到快出門了,才轉過身往桌子上扔下些許銀錢,似笑非笑的,對起身相送的魚裳說道:“和你扯了兩年的閑篇,到了今日才發現,你話挺多的。”

“哦?那九公子堵住裳兒的嘴不就得了?”

“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誤了你終生。”

白子九說罷,便轉身離去......

就如那所有流連煙柳之地的男子一般。

因情滿而進、因情盡而出。

也不知究竟是有情還是無情!

而眼下,以俊美長相和荒唐無度,名滿南北的少年天子白子九所思的可不是這些。

他想的隻有生死!

因為明日,手握重權的天柱國大將軍就要入洛州了!

也到了他這昏庸天子該“禪讓”的時候咯!

街道上人來人往的富貴子弟,盡情的揮灑著白花花的銀錢;

青樓內俏麗小娘子白花花的玉體,也在窗戶邊止不住的顫抖著;

賭檔裏白花花的票子,也在人群之中移來移去。

隻不過,誰也不清楚今夜過後,這些個白花花的東西到底能歸與了誰。

就像誰也不知,明日過後,這疆域廣闊的大魏歸於誰人之手一樣。

出了青樓的白子九,此時身著一身黑衣,穿過洛州城最繁華的街道,來到了隻有百姓居住的蕭瑟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