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容向這個男人擺了擺手,說道:“我啊,一言難盡啊。但是,我還活著,這是真的,你怎麼找到這裏的?”
這個男人說道:“我也一言難盡啊,說來話長。”
張慕容笑了笑說道:“你怎麼還一言難盡說來話長呢,感覺不像是你的性格啊。”
這個男人苦笑著說道:“這都過了多久了,都是會變的吧。咱們都老了,但你,老得更多啊,你是怎麼過的?”
張慕容也苦笑著說道:“我天天在這裏,麵對著四周的水泥牆壁,就跟蹲號子一樣,還能怎麼過,努力喘氣唄。我能不老嗎,這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生存環境啊。”張慕容又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又想了想自己的容貌,相比來說,確實自己老了許多,看起來,最起碼,自己要比眼前的這個男人老上十歲。
這個男人擦了擦眼淚,說道:“咱們走吧,我們出去好好聊一聊,這裏灰塵太大了。”
張慕容說道:“我都習慣了。出去?去哪裏啊?我還能出去嗎?”
這個男人說道:“你怎麼不能出去啊,今天我過來,就是來找你的。”
張慕容說道:“就是來找我的?你是怎麼找到的我?”
這個男人說道:“說來話長,說來話長,我們出去吧。”
張慕容心裏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這個囚籠的出現,壓根不在張慕容的人生計劃之中,當被這個囚籠囚禁,時時刻刻不想離開這裏。可現在,人老了,生活在囚籠裏這麼久,這個囚籠就是自己的一切,離開了這裏,能去哪呢,自己一無所有啊。
這個男人仿佛看出了張慕容的心思,說道:“怎麼了張慕容,難不成你還不想走了?對這裏有感情了?快走吧,我有好多事要跟你說,你也會非常好奇的,我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聽到‘真相’,張慕容愣了一下,說道:“真相?還能有什麼真相,是她贏了。她把我關在這裏這麼久,她真是全勝啊。可是我現在已然是個廢人了,不如留在這裏等死,出去了,恐怕會活不久啊。外麵的陽光太強烈了,容不下我這個陰暗的人。”
這個男人說道:“不是她贏了,是他們贏了。”
張慕容瞪起了眼睛,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說道:“快跟我走吧,這裏的看護人已經走了,今後沒人給你送飯了,你的囚籠人生結束了,今天我就是來找你的,結束你的囚籠人生。”
張慕容有點驚慌失措,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知道的東西比自己還多。張慕容問道:“好吧,我跟你走,我聽聽你所說的真相。”
張慕容認真地看著這個囚籠裏的每一個角落,是懷念,也是分別。
張慕容和這個男人爬出了囚籠,張慕容來到囚籠外,外麵冷風陣陣,可是明媚的陽光照在張慕容的身上,還是讓張慕容感覺到溫暖。
張慕容閉著眼睛,靜靜地感知著外麵的一切事物。張慕容緩緩地睜開眼,發現這個囚籠就是個小倉庫,便問道:“這是哪裏?”
這個男人說道:“這裏是郊外。”
張慕容環顧著四周,發現不遠處,正是自己熟悉的地方,那一片山和湖。
張慕容說道:“我們去哪?”
這個男人說道:“去我家吧,我們往前走走,有大巴車可以去市裏,我就是坐大巴車來的。到我家,我們細聊。”
張慕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笑著說道:“孫家棟,你也老了不少嘛。”
孫家棟說道:“哎,這都多少年了,從你失蹤到現在,三十年了,咱都快七十了。”
張慕容看著孫家棟,眼眶裏濕潤了。這淚水是幾十年囚籠生涯後見到老友的喜悅,也是離開囚籠重獲自由的快樂。張慕容的淚水雖然是可喜的,但淚水裏麵有著許多的不容易與辛酸。
張慕容和孫家棟坐著大巴來到市裏,又來到了孫家棟的家。
張慕容問道:“你怎麼還單身嗎?沒結婚?”
孫家棟笑著說道:“是啊,窮酸片警一枚,哎呀,結什麼婚啊,自己挺好的,你隨便坐。”
張慕容想到了曾經是自己害的孫家棟,從一名出色的刑警,變成了片警,打碎了孫家棟追求的東西。張慕容看著老年的孫家棟,心裏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