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霧繚繞之外,紅磚鎏瓦之內,以仙為名,經天緯地。
沉寂幽暗的古老樹林,淡黃的古樹流出濃厚而又清澈的樹膠,沿著枝幹掉落在樹根,發出啪嘰啪嘰的聲音。
遠處的灌木叢不時穿出窸窸窣窣的細微動靜,一陣風吹來草木凋零的簌簌聲顯得尤為刺耳,來自森林深處的蘇醒將細微打破,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嘶吼由遠及近,瞬間充斥了整個森林。
“活,我要活下去,奶奶還在家等著我呢!”洛拾拖著被灌木刺傷的右腿拚命的往前跑著,盡管後背被比自己一倍還大的精怪撕扯了長長的口子,不時有鮮血噴湧而出,可她硬是忍住了,後背的傷痛的她不敢大口喘氣,一半胳膊也早已沒了知覺,就因為心裏有她牽絆的奶奶,洛拾硬是咬牙忍了下來,“這該死的怪鳥怎麼一直跟著我。”
洛拾躲在寬厚的歪脖子樹後,側著腦袋仰望身後的天上,怪鳥成群結隊的在天上盤旋,體有成年白虎般大小,展露雙翅,通體烏黑的怪鳥眼睛散發著鷹一般的精銳,極有紀律,兩兩成對,洛拾隻看了一眼,就趕緊轉了回來,這些怪鳥嘴大而邪惡,被抓一下半條命都要沒了,洛拾看著前方的灌木叢越發幽暗且深邃,心一橫,還是決定繼續往前跑。
剛踏入灌木深處,洛拾就聞到一股屍肉腐爛的惡心氣味,那味道像腐肉,像茅房,又像臭水溝,洛拾半點也不能再聞,索性撕下已經破爛的衣角,係在臉上,沒有了氣味的攻擊洛拾這才觀察起了周圍,高大的樹上流著黑褐色的液體,枝葉雖不密卻也不見絲毫光亮,洛拾能夠看見這些,僅僅是因為她的特殊之處,目能夜視,且嗅覺比一般人都要靈敏,這也就是剛進入灌木深處惡臭味極為敏感的原因。深處險境的洛拾環顧了四周,怪鳥沒有追上來,傷口好像也不流血了,大概是血都流光了,感覺不到痛的洛拾癱坐在一塊朽木上,身邊草叢裏不時有東西竄來竄去,發出吱吱的叫聲,洛拾早已司空見慣了,這東西洛拾和奶奶住的柴房裏經常可以看見。
休息的空間,洛拾發現離自己四五米遠的地方一隻怪鳥陡然出現,嚇的洛拾趕緊往後靠了靠,這一靠不要緊,剛愈合上的傷口又被掙裂開,洛拾能感覺到筋骨收縮的痛感,眼淚在眼眶打轉,硬是沒有叫出來。
洛拾緊緊的盯著前方,心都要跳出來,隻見怪鳥沒有瞅洛拾這邊,駐足在一顆高大頹敗的樹上,閉上了精明的眼睛,仿佛與樹融為一體。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洛拾不敢動,怪鳥也不動,周圍一時間安靜了起來,連草叢裏的老鼠也不見了。
忽然,動了。
陰鬱的古樹緩緩施展著細長的枝條,由向上及下將怪鳥包裹了起來,嗚咽嗚咽……大概持續了半柱香,才緩緩鬆散開來,隻留下一攤黑色的液體,洛拾強忍住反胃的場麵,緩緩移動了自己的身子,就在剛才自己躲避到了離自己很近的一顆留著黑色液體的樹下,不知道還好,這下目睹了全過程洛拾可淡定不了了,將依靠著樹沾到身上液體的衣服脫了下來,扔到一邊。
洛拾看著身邊無盡的灌木高樹深處,打起了退堂鼓,外麵再恐怖,至少隻有怪鳥的攻擊,憑借自己的速度和四下的草叢,還是能甩開它們的,可眼下的四周,洛拾心裏沒有底,萬一一不小心掉進什麼吃人陷阱,洛拾不敢想,越想恐怖越是悄然爬上心頭,洛拾大口喘著粗氣,才將心頭的恐懼強壓了下去。
洛拾看著四周隱約還有幾顆古樹還在吞咽著,手四下裏摸了一圈終於從落葉底下摸到一根可以支撐自己站立的樹枝,精神高度緊張容易錯亂,洛拾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往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的景象竟和剛剛進來的時候不一樣,也顧不上看路,洛拾想著剛才自己是直線走進來的,直接原路返回就行了,可眼前的一幕讓洛拾傻眼了,麵前竟然流淌著一條紫色的河流,一眼望不到頭,想要回去隻能趟過這條河了,隻是這河流顏色怪異,洛拾不敢輕易過去,看著地上的石子洛拾彎身去撿,這才注意到手上支撐著自己的哪裏是什麼朽木,分分明明的白骨,洛拾驚嚇著丟掉白骨,又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將手裏的石頭丟進河裏,可接下來的事更怪,石子落水不起波瀾,不響水聲,洛拾連判斷深淺都沒法,極度虛弱的洛拾越發支撐不住自己,隻能撿起剛剛丟下的白骨,往左側尋路。折騰了這麼久,洛拾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處於萬念俱灰的洛拾想起家中的奶奶,不禁哭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