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凶猛,很快掩蓋了將士的身體,可鮮血沾染上這白雪,刺目的紅更讓人心裏發怵。烈火燒毀了大半的宮殿,和那一樹樹的葶花,沾染著鮮血的花瓣被無情的踩進泥土裏。空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和焦糊的味道,讓人作嘔,卻也讓人痛心。本就肅穆冷清的皇宮,如今更是蕭索冷寂。
冰凝瞬移至古華宮附近,這場麵應該是剛剛惡戰過,沒有生氣,看來是來晚了一步,瞧著烈火蔓延的方向,應該是朝長傾殿去了。那是冰國最高的宮殿,易守難攻,或許還來的及。
此時的長傾殿外,炎煜手上的法杖噴出烈火,直衝風禦長老,風禦長老奮力抵抗,他身上的白袍早已被血色染紅,最終還是不敵烈焰,被侵蝕其中,火焰消失,他也無力的倒下了。冰凝趕到長傾殿,剛好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她從未想過,那位溫柔慈祥的爺爺會這樣離開,他本該在子孫繞膝的傍晚,安詳的閉上眼睛,如今卻是結束在烈焰中。
跑上前將他抱在懷中,眼前一片模糊,“長老,長老……”
“小殿下,不要哭,不要難過……老夫這一生,半輩子都在戰場上過了,如今能夠戰死在戰場上,也知足了。這一生太漫長,看過太多的滄海桑田,早就膩煩了,是時候該離開了。隻是,小殿下……你的一生還很長……咳咳……要好好……活下去……”說完,風禦長老的身形消散在空中,化作一陣風而去,摸不著痕跡。
“公主小心!”不遠處作戰的兵士提醒著冰凝,轉眼一看,法杖噴射出的火焰衝至眼前,立馬施法擋住了,此刻倒多虧了體內的冰魔之力,讓她有足夠的力量去對抗。
“哼,我大哥還在那胡謅些亂七八糟的為你開脫,你可不就是貨真價實的冰族公主嘛。”炎煜不客氣說道,帶著挑釁的意味。
“大皇子如何了?”冰凝試探著。
“哼,他犯了這等大罪,父皇居然都不怪罪於他,不過也沒什麼,待我此次將你捉拿回去,立下大功,父皇自會注意到我。”
“是嗎?就憑你,好像還沒那個本事。”
“單靠我自然是沒那個本事的,可有我這根寶杖就不一樣了,這可是在焰燎山裏淬煉了近萬年的煉獄神杖,它釋放出的烈火,可以將一切燒成灰燼,別說你這小小的皇宮,就算是冰山上億年的寒冰,也能給你化成一汪湖水。”炎煜自顧誇著那根法杖,臉上盡是得意傲嬌。
“那我便來領教一下,貴國的神杖。”言罷飛身上了長傾殿的屋頂,盤膝而坐,劃破指尖,用血幻化出幾根琴弦來,撥弄出琴音化作一道道音浪朝焰國將士飛去,慢慢化作冰霜打在焰國將士的身上,將他們凍作冰雕,瞬時碎裂成一攤血水。麵對炎煜的一次次進攻,也都壓下去了,他那神杖的烈火,也都能勉強化解。
炎煜瞧著慢慢的不占優勢了,便停止了對冰凝的進攻,積蓄了些時間,同時放出數道烈火飛向剩餘拚命抵抗的冰族將士。速度飛快,都來不及抵擋,將士們被烈火吞噬焚燒,霎時彌漫著濃烈的焦肉的氣味,難聞的刺鼻,還遍布著慘叫聲,叫的人發怵發慌。
冰凝眼睜睜看著火焰四處流竄,卻無法阻止,心力交瘁,苦笑道,“你不就是想抓我回去邀功嗎?你父皇不就是想要冰魔之力嗎?那你衝我來就好了,何必傷害無辜的性命。”
悲痛化作憤恨,冰凝收了琴弦,擲出玄淩劍,拚盡全力,最後一擊,將所有蓄力都注於劍中,朝炎煜刺去。炎煜也連忙將法杖擋於身前,噴出烈火抵擋,玄淩劍刺開烈火,徑直將法杖刺得粉碎,不帶一絲停頓的直入炎煜胸膛。
散開的烈火燒壞了冰凝的衣裙,灼熱感襲來,冰凝拔出玄淩劍,熄了身上的火星。鮮紅的血在炎煜胸前洶湧噴出,他掙紮了幾下,癱倒在地,化作一團火焰,又漸漸熄於空中。
擊敗了領軍者,剩下的焰國將士潰不成軍,被宮外趕來的冰國將士們圍困,這場戰事也算是結束了。冰凝癱坐在地上,俯瞰著如今的冰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曾今巍峨莊嚴的皇宮也化作廢墟,尚存寥寥,有許多宮殿和葶花樹上還在幽幽的燃著火焰。
“這就是你傾盡全力守護的國家嗎?如今這樣,卻是因你而起。”冰凝心裏質疑著自己,笑得無助,哭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