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首富錢家偏院的一間房中,一個骨瘦如柴的少年躺在床上。他滿臉虛汗,眉頭緊鎖,看上去很是痛苦的模樣,卻硬是死死咬牙,一聲未吭。
少年叫張小一,是錢家的上門女婿。
說起來張家以前也是赫赫有名的豪門,但自打張小一出生一切便徹底轉變了。
張小一的出生路可謂遍布荊棘,他的母親葉雲香光是生下他就足足痛苦了九九八十一天。張小一生下來隻有一斤六兩,有名醫斷言他活不過三歲。
名醫此言並非空穴來風,張小一打一出生便體弱多病,連帶著母親葉雲香也像是被抽幹了身子,終年臥病不起。父親張行雲為了治好妻兒,不惜代價四處求醫。然而即便是名滿全國的神醫也治不好張小一葉雲香母女倆,隻能做到以昂貴的藥物為他們續命。
當時,不僅是各大名醫,以及身邊其他人,就連葉雲香也常勸張行雲放棄掉她。可張行雲什麼都不聽,依舊一意孤行!
每天都泡在藥罐裏,張小一得以熬過三歲,可身子依舊沒見好轉,母親更是日漸虛弱。常年負擔天價靈藥,在張小一九歲那年,張家不僅散盡了家財,還欠了一屁股外債。為了繼續為妻兒治病,張行雲帶著全家入贅錢家!
張行雲與錢家家主錢鼎峰定下協議,以自己替錢家效力為代價,使得張小一與錢鼎峰愛女錢瑩瑩訂下婚約,並每天承擔張小一葉雲香母女倆的用藥。
“砰!”
一個端著藥的下人一腳將房門踹開,大搖大擺走了進來。看了眼裝睡的張小一,此人毫不避諱喝了一大口張小一的藥。這藥是用價值不菲的靈藥熬製,這人每天都會“偷”喝一口,修為因此有了不少精進。
“廢物,滾起來喝藥了!”
下人喊了一聲,將藥碗往桌上一扔,然後看也不看灑了一桌的藥液,轉身離去。
待到下人走後良久,張小一才緩緩起身。他喝完碗裏的藥後,還將桌上的藥舔了個幹淨。
不管是麵對下人的欺淩,還是做出這般恥辱的行為,張小一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神情平靜得有些嚇人。
喝完藥張小一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後撐著拐杖一如往常去給母親請安。
“我可是伺候夫人少爺的,現在卻每天都得來伺候你這個病秧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你看看你,天天就知道躺在床上,連吃個藥都需要人喂,還能有點什麼用!”
一個麵色蒼白如紙的少婦一動不動躺在床上,如果不是她還睜著眼睛,真難看出還有生氣。這個少婦便是張小一的母親,葉雲香。
葉雲香病的厲害,瘦得隻剩下皮了,看上去跟鬼無異。可在她的臉上還是能找出絕美的痕跡,可以想象她以前必然是個風華絕代的人兒。
葉雲香床邊坐著個丫鬟,正在不耐煩的喂她喝藥。對於丫鬟的惡語相向,葉雲香也不生氣,反而露著討好的笑意,“是我不中用,辛苦小翠你了。麻煩稍稍喂快一點,等下小一要來給我請安了,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個母親這麼沒用的一麵。”
“要快是吧?行,那我就給你快!”
丫鬟一手撐開葉雲香的嘴,然後將藥往她嘴裏灌。
即便眼淚都被嗆出來了,葉雲香也是一言不發。事後她請求丫鬟給她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掛著微笑,等待著張小一的到來。
屋外,張小一背貼著牆,四十五度仰角望著蒼穹,默默聽著屋裏的動靜,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
任誰攤上這麼兩個燒錢的病秧子都不會好受,隻要張行雲不在,不僅是姓錢的對葉雲香和張小一這兩個未來的親家母和女婿不會有好臉色,就連下人對他們都是想罵就罵。
為了他們,張行雲一個人在外奔波。他們不想讓張行雲擔心,所以都獨自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葉雲香曾經被譽為方圓千裏第一美人,不僅長得傾國傾城,而且天資奇高,可以想象她心氣是有多高。放在以前,就是打死她也不會這麼低聲下氣。張小一很清楚,母親之所以這樣,都是為了他!
丫鬟走出來的時候,張小一躲在了一邊。待到丫鬟走後,張小一又等了好一會兒,隨即將拐杖放在一邊,用雙手勾起嘴角,勾勒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沒有拄拐杖,裝出行走輕鬆的模樣進去給母親請安了。
請完安張小一沒有回房休息,而是來到了後山,頂著烈日打起了一套拳。要是讓其他人看到這一幕,怕是要笑掉大牙。因為這個病秧子光是站著都是勉強,至於打拳,無異於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