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深深的皺著眉頭,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田徑場上的暗箱操作向來不少,為了學校的榮譽,有一些學校會采用交換學籍的方式,外聘一些長期駐紮在專業田徑隊的專業運動員,有比賽的時候就讓他們代表自己學校參賽。而一般敢采用這種作弊方式的學校,基本上在教育局都有些關係。所以,其他參賽學校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妨礙到自身,也就沒有必要跟他們去理論了。
現在看來,藤原高中被取消資格,真正受益的隻有我們。
“啊?第四名是錦安學園,這是什麼學校啊?以前都沒聽說過,居然擠掉藤原挺進前進第三了。他們是不是有什麼背景啊?”
“為了爭名次,居然去打小報告,真是輸不起啊!不對啊,他們以前不是挺輸得起的嗎?每次都是墊底!哈哈!”
“也真是,要揭發就早點揭發,這明顯是為了擠掉藤原高中才去揭發的!真黑啊!”
輿論的方向漸漸朝我們襲來,似乎所有人都將我們當做了告密的“嫌疑犯”。我感到臉一陣紅一陣白,想變成鴕鳥將頭埋進椅子底下,讓那些灼人的目光射在我屁股上、
可是話又說回來,我們中間有誰會去告密呢?我向四周觀望著,突然發現人群中還是沒有葉溪淩的身影!不對,蘇方翌也不在!
“葉溪淩呢?蘇方翌呢?誰知道他們兩人去哪裏了?”
“不知道啊!好一會兒沒見到他們了!”於悠羽搖搖頭。
何熙露拽拽我的衣服,湊到我耳邊低聲說:“夏暖薇,我剛才看見葉溪淩和蘇方翌去主席辦公室了……”
“不會吧!”
我感到心猛地一沉,實現飄向看台最上方的一排辦公室。最中間那間屬於組委會主席的最高級別的辦公室,正大門緊閉,仿佛像一道厚重的牆壁讓人感到壓抑。
過了好一會兒,葉溪淩才手插口袋的從看台上放走了下來,似乎原來的方向正是主席辦公室。蘇方翌一搖一擺的跟在他身後,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我氣衝衝的衝過去,有些生氣的問:“你剛剛去哪裏了?”
葉溪淩怔了怔,指指上方隨口答道:“被叫到辦公室去了?”
“被叫?不是你自己去的嗎?”聽到他確定的回答,我感到心都沉了,有些惱怒的質問,“葉溪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第四就是第四,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笑話我們?”
“你是說我……”葉溪淩楞住了,剛說出幾個字便停住了,然後他的臉色漸漸變得冷酷,“原來,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啊!那好,就是我做的!”
蘇方翌似乎有些急了,衝上來解釋說:“夏暖薇,葉溪淩他……”
葉溪淩看了他一眼,冷冷打斷他的話:“是我揭發的,蘇方翌,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蘇方翌皺著眉頭,看看葉溪淩,又看看我,不再說話了。
“你為什麼……”我咬了咬嘴唇,攥著拳頭不甘心的說道,“我可不想通過這種一點都不光明磊落的方式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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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再怎麼心不甘不願,可作為全省排名第三的學校擠進全國大賽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隊員們無法拒絕這個誘惑十足的“大蛋糕”,我更無法狠下心來將其推開,隻能帶領著大家繼續訓練,準備下一場“終站絕殺”。
不過,因為這件事的發生,我又一次和葉溪淩鬧僵了。就連蘇方翌,似乎也跟我有了隔閡,他跟另外兩名長跑隊員訓練,很少跟我有交流。
這時候我也不顧上蘇方翌,距離全國大賽,隻有短短一個月時間了。預選賽上,雖然總分看上去還行,但是絕大部分的分數都是依靠我和葉溪淩破記錄掙得的,大家的真實水平是在預選賽平均水平之下的。我仔細研究了每一個細小的得分點,分析各個隊員的優缺點,然後按照每個人不同的特點,製定出一套“30天衝刺訓練”的方案。
我迫切地希望,能夠在全國大賽上證明,我們錦安田徑隊不是依賴手段,而是真正靠實力取得這場比賽的入場卷的。
訓練結束後,我將隊員們流了下來,詳細講解接下來的訓練安排。
“從明天開始,出去傍晚的常規訓練,早晨上學千將進行加強訓練,請大家6點30分空腹在這裏**。”
我和話音剛落,大家吃驚地大叫起來。
“啊?早上也要練?我起不來啊!”
“訓練強度已經很大了,早晨練習的話,我上課一定會睡覺的!”
“我倒無所謂,隻是有點懷疑這樣做會真的有效嗎?”
我嚴肅地掃視了大家一眼說:“安靜!全國大賽高手雲集,你們不想第一天就卷鋪回家吧!”
“當然不是……”大家小聲地否認,嘈雜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看到大家安靜下來,我才開口繼續說道:“早晨的訓練結束後,田徑社免費供應早餐,這是早晨加練的福利。第二項調整是,所有隊員將分為a、b、c、d四組,男生女生各兩組,按組輪流在足球社的器械是進行體能訓練。第三項調整是,除去長跑項目外,其他各個項目的成員,在活動解散前,都要進行一輪測試。這個由單個項目組的組長安排記錄,成績每天都要交給我。”
大家的臉上浮現出不滿的神色,在他們抗議之前,我搶先板著臉詢問:“有什麼問題嗎?”
隊員們互相看了看,紛紛搖頭,什麼話也不說。
我將各個隊員獨有一份的訓練表分發了下去,說:“這是我針對每個人的特點,製定出的訓練安排。安排寫得十分詳細,上麵同時副有去年全國大賽各個項目的冠鍕成績和最差成績,可以讓你們對‘以自己現有的水平上了全國大賽場究竟可以處在怎樣的位置’有一個直觀的認識。希望大家按照計劃刻苦訓練,互相監督。”
何熙露看著自己的計劃表,眉頭皺了起來。她抬起頭揚著表格有些抱怨地說:“夏暖薇,我還要負責女生們的總體訓練,這個有點多了吧!”
我看了她一眼,舉起自己那份密密麻麻的計劃表說:“這是我的,我還要負責蘇方翌的特訓呢!”
我冷冷地掃了一眼於悠羽,太高音量問:“你也有意見嗎?”
於悠羽抿抿嘴,下意識地縮了縮,小聲說:“不是,我隻是實事求是……”
“啪!”
葉溪淩將手中的計劃表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中,冰冷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說:“你又變成那個大家都討厭的夏暖薇了。”
“難道是我的錯了嗎?”我冷冷地一笑,有些惱怒地瞪著他說:“如果不是你向組委會打小報告耍手段,錦安雖然不能進入全國大賽,但也不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現在,所有的學校都在等著看好戲呢!”
“遇到不公正的待遇,難道就應該忍氣吞聲嗎?”葉溪淩也急了,他用身高的優勢壓迫著我的氣勢,義正嚴詞地強調道,“田徑比賽上,從來都隻有實力與實力的對抗,本來就容不得一點沙子。耍陰謀違反規定的是藤原高中,難道不應該是他們被笑話嗎?”
“那那你為什不一開始就檢舉揭發?難道你不是看到他們位於我們之上才揭發的嗎?”我鄙夷地瞪了葉溪淩一眼,感覺以往他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完全破碎了,繼續說,“葉溪淩,你裝什麼好人,如果不是他們第三我們第四,如果我們之間的名次差很遠,你還會接發嗎?”
“我……”葉溪淩顯然一愣,嘴唇微微張開卻沒有了聲音,他的眼神有些閃爍,聽了好一會兒才說:“跟你這個不講理的女人,沒什麼好討論的!”
說完,他拎起自己的書包,往肩膀上一甩,氣惱地走出活動室。
我憤憤地抓起桌子上的筆,朝葉溪淩扔過去說:“葉溪淩,你根本就是個裝好人的大尾巴狼!”
似乎受到了葉溪淩的感染,在場的隊員們也不滿地議論起來。
“葉溪淩說得沒錯啊,如果別人違反規定,我們為什麼要忍氣吞聲?”
“就是!我們錦安本來就應該是第三,我們隻不過拿回自己的名次罷了!”
“而且這次的比賽也強調了規範參賽,是藤原自己撞到槍口了!”
我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氣憤地衝大家咆哮道:“解散!有意見回家討論去!”
大家猛地怔住了,一下子安靜下來,空氣的壓力瞬間降到最低點,仿佛一觸就會爆發一樣。隊員們各自神色複雜地換好衣服,收拾好東西,招呼也不打地出去了。何熙露和於悠羽分別意味深長地望了我一眼,也跟著走了出去。
屋子裏隻剩下我和蘇方翌。
“夏暖薇……”蘇方翌有些猶豫地喊了我一聲。
我將身體重重地摔在椅子上,頭也不抬地問道:“蘇方翌,你也想插一腳嗎?有什麼意見快點說,我不差你這句。”
蘇方翌歎了聲氣,似乎有些無奈地說:“蘇棠說的沒錯,你雖然是個優秀的運動員,但你還不是個成熟理智的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