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2 / 3)

遠處走過了成群的彩衣女人,刑天忽然跳了起來衝其中一個揮手,“嗨!是阿蘿麼?”

酒肆的老板娘阿蘿愣在了那裏,隔著二十丈遠,看著刑天發愣。刑天難得這樣對一個女人表示關注,蚩尤以為阿蘿會淚花飛濺的撲上來抱住刑天。可是阿蘿沒有動,一種說不明白的感覺讓她覺得不安,今天的刑天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笑得太真誠,真誠到了顯得虛偽。於是阿蘿悄悄的嘀咕了一句什麼,跟著女伴們小兔子一樣走遠了。

刑天看著她的背影,咧了咧嘴,“嘿嘿,不理我了?我看起來像殺人狂麼?”

“少君,你是不是也不想理我了?我殺了那個紅日。”他轉頭看著蚩尤。

“沒什麼,”蚩尤忽然客氣起來,因為他覺得麵前的刑天很陌生,“你是神將,為什麼不能殺刺客呢?我們其實跟紅日也不熟,就是見過一麵,算不得朋友。”

“風伯會罵我沒義氣吧?”刑天說,“他會問為什麼我要幫黃帝那個老混蛋?”

“我也覺得我們不該幫黃帝那個老混蛋。”蚩尤說。

“我不是幫黃帝,我隻是幫紅日,算我還他人情。”刑天說,“那是個蠢蛋,黃帝哪有那麼好殺?就算神將們都走神了,黃帝自己也能輕輕鬆鬆把紅日打趴下。他是天命之人。”

“那也犯不著你去……紅日,也許是個不錯的人呐。”蚩尤說。

“我隻是不想他被生擒,”刑天望著天空,“你說那樣一個英俊又驕傲的蠢蛋,如果被砍去胳膊關在籠子裏,該有多可笑?”

蚩尤不理解他的邏輯,轉過身去,聽見背後刑天發澀的聲音,“十七年了……十七年前這裏吊著很多的籠子……籠子裏都是沒有胳膊腿兒的人。”

蚩尤悚然,猛的轉身回頭,看見刑天抓著自己散亂的頭發,眼睛渾濁得就像炎帝。

“十七年前,這裏很熱鬧的,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出來踏青。”刑天低聲說。

“爺爺說,以前我們家在這裏,是麼?”

“啊?是啊,以前神農部的人遍及天下,九黎也有,這裏也有,”刑天說,“不過其實這裏也沒什麼好,至少九黎的女孩們都穿短很多的裙子。”

“以前的涿鹿是什麼樣子的呢?”

“差不多吧,就是人多點。”

“人多?”蚩尤不明白為什麼經過十七年,涿鹿的人反而少了。

“人是多啊,我就喜歡人多。人多,集市熱鬧,姑娘好看。要是在戰場上就更好了,這樣斧頭排頭砍過去,一落一大片,比較方便。”

“那些人後來都去九黎了麼?”

刑天愣了一下,搖搖頭,“我忘記了。”

“大家春天都喜歡出來踏青麼?好象大王不許的。”

“是啊,都出來踏青,四處都是人,可熱鬧了。那時候大家還打架,就為了找一個背陰的地方種山葵花,我小時候就沒人打得過我,那時候我還不是神將……”

“為什麼種山葵花呢?”

“是很多無聊的小女孩弄出來的,她們說山葵花表示喜歡她的人一生會隻喜歡一個人,因為山葵花隻開一次。”刑天聳了聳肩膀。

“不是吧?別以為我沒知識,山葵花一年開很多次的。”

“除了第一次,其他都沒有蕊,花沒有蕊,就象人沒有心。”刑天說,“那些小女孩都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