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網絡和手段離了主家的支持卻也是大大削弱,前日他的特使來到錦華向我家求援,讓我派人來帝都商議大事,無外乎爭取更多的財貨支持,商路運輸之類,不過這些倒也不是全部,大概更重要的是想通過我這裏的卷宗通過近幾年天下資金流動查出隱藏在大顥這顆老樹中的蛀蟲吧,肅清了這些蛀蟲,朝中自然全是肅侯一黨,縱然北蠻強悍,夜拓華迦的兵道絕世無雙,沒有了朝中掣肘的影響,桓明之的勝算應當在八成以上吧。”
聽著眼前女子的分析,叔孫鈞冷汗直流,他所掌握的秘黨近年來通過貪汙挪用積累了大量財富軍資,而這些金錢大量流向了各地軍隊和夜拓部,暗中收買各軍統帥,並和夜拓華迦結盟。他原本計劃在無法正常擁立蕭彥昭時武力控製帝都,可是沒料到桓明之搶了先機,送唐青登上帝位,賀子淵又出山相助,甫一上任就雷霆手段,眼見朝中形勢就要大洗牌,而自己還恍然不覺賀子淵真正的重心卻是要暗中消滅自己的勢力。叔孫鈞自己也是浸淫政壇數十年的老油條,可現在無論治國還是黨爭,都覺得自己的確不如那個年輕自己二十歲的後生,慨歎對方的絕世手腕之時,也暗自慶幸有眼前這位意料之外的盟友。
賀子夜並沒有停止她的分析:“除了延緩他的追查,他的一舉一動也在我的掌握中,知己知彼,至少也能百戰不殆吧。”說到這裏,她輕輕笑了下:“比如新皇帝登基至今,從未在宮內留宿一夜,卻住在肅侯的沐風亭,雖說避過了侯爺和大人在宮城的眼線,他那罹患血殛之症的殘軀卻瞞不過我的眼睛。”
“唐青當真沒有治愈血殛?太好了,太好了”叔孫鈞有點大喜過望,不自覺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可很快他又有些懷疑,“血殛這種病通常活不過五年,如今過了十年,他還沒死?何況還是生活在北疆那種凶惡的地方”
“大人多慮了,”蕭彥昭恢複了溫和,給叔孫鈞手中捏著的空杯中添了茶水,“桓明之和賀子淵十年間通過會長的商網重金求購續命良藥才保住唐青一命,可是畢竟血殛這病太凶險,十年來不僅沒有治愈,病情反倒更重了,如今恐怕唐青活不到一年了。前日唐青朝議之後病發,便去了沐風亭休養,嗬嗬,大人還畏懼這個將死之人麼?”
“哦”叔孫鈞似乎還在神遊物外,良久才說道,“雖然這麼看來形勢依然對我方有利,又有賀會長的鼎力相助,可是對付賀子淵和桓明之,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啊。”
“這是自然。”蕭彥昭點點頭,“目前我們還須小心翼翼地順著肅侯大人的意思辦,避過鋒芒,夜拓華迦那邊讓他繼續對桓明之施壓,讓桓明之無暇顧及朝中,等到時機合適,我們隻要除掉賀子淵一人就足夠了。”